他能殺人,敢殺人,並且不介意殺人,哪怕只是街頭巷尾的小混混,敢向他遞刀。他一樣管殺不管埋!別以為丁某人穿上五品官袍就講究了,就可以君子欺之以方了,沒有這種概念,丁一依舊還是丁一。
這就是丁一要向朱虎和李青他們表達的態度。
“許久不見,別來無恙?”丁一向李青和朱虎柔聲問道,舊識的問候,恰到好處的客套與關懷,只不過那被問候者跪在地上的姿勢,與丁一身後二十多具屍體,在這風雪天裡。實在顯得有些詭異。
“託哥哥的福,小弟還苟活著。”朱虎只覺喉嚨發緊,嚥了咽口水才開口,那聲音澀滯得連他自己都吃驚。
這時天然呆歡快奔了上前來,取了手帕胡亂把丁一身上血跡抹去。把長衫和棉袍給丁一穿上,接過那刀左右看著。卻是說道:“師兄。這刀是極不錯,想不過師兄還有兩下子,嗯,作為一個秀才來說,你很利害了!不過不要怕,你要打不過他們。本女俠會出手的!”
丁一捏了捏她的鼻子,抖動了一下長袍,卻對朱虎與李青說道:“學生體弱不耐風寒,不若到那邊鋪子說話?對了。讓人收拾一下,學生著實是怕見血。”朱虎和李青連忙爬了起來,吩咐那些還活著的混混和他們帶來的十幾個江湖好手,把屍體拖了去處理。
“這北直隸,現時是誰管事?”丁一坐下之後,也沒再客套,單刀直入便是這般問道。
朱虎連忙把京師包括真定府、河間府等等大明黑社會勢力範圍劃分,簡要向丁一稟報了,等他說累了,李青便在一旁,把這些大明北直隸江湖幫派,和他們背後的勢力也擇要緊的給丁一說了。
丁一點了點頭,微笑聽著,始終沒有說什麼。
最後朱虎討好地說道:“以後這京師的收益,兄弟把其中二成送到丁大俠府上……”
丁一笑著搖了搖頭。
這讓朱虎舒出一口氣來,看來丁一併不是要染指京師的江湖勢力。
“你帶了多少現銀?”丁一突然向李青問道。
後者連忙從懷裡摸出錢袋,倒在桌上,怕有幾十兩。
丁一拿了根筷子,在桌上的碎銀裡扒拉了一陣,劃出大約十分一的銀子,笑著對李青道:“這份給你。”
“多謝哥哥!”李青莫名其妙。
卻聽丁一扔下筷子起了身,衝著李青問道:“你開懷嗎?還是莫名其妙?哈哈哈哈!兩位,就此別過。”
說罷便和天然呆往外走去,大約這時天然呆才清醒過來,不再糾結於丁一的身手或是那把長刀如何不錯,聲音裡帶著顫抖和明顯的懼意:“師、師兄,那幾個,那幾個人,你你你把他們殺了?咱們快逃吧!”
“逃?我記得西直門那邊,似乎有家廣東小吃……”
“好啊、好啊!師兄咱們過去看看!”天然呆似乎又忘記先前的驚怕了。
丁一突然停下步子,給那個賣臭豆腐的店家說道:“每天送三串臭豆腐到金魚衚衕丁家宅院,這是定錢。”說著拋了一錠銀子過去,正好落在那店家身前的案板上,“從明天開始,晚飯之前送到。”
說罷他這次真的和天然呆就走了。
那店家在他身後拼命磕頭。
京師之中,很少有傻瓜。
這個賣臭豆腐的自然也不是,他很清楚,丁一是在保他的命。
否則的話,目睹了殺人,旁觀了朱虎朱大爺對丁一的奴顏婢膝,他很有可能,也就死在這裡了。
朱虎咬牙切齒緊緊地握著拳頭,但直到丁一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他才敢低低咆哮了一聲:“欺人太甚!”李青除了苦笑也實在不知道做什麼表情了。因為確切來說,丁某人的確欺人太甚。
他問李青有多少銀子,把李青的銀子的十分之一給了後者,然後問開不開懷?怎麼會開懷?把自己身上銀子的十分之一給自己,這有什麼好高興的?本來就是自己的銀子啊!
丁一的意思很明顯,京師江湖上諸般行當的收益,本來就是他的。
所以朱虎朱大爺提出說把收益的二成送給丁一,他搖頭的意思並不是不肯收,而是不認同這個分法,他覺得全部的收益都就是他丁某人的。
“這裡面多少達官顯貴的干係!他丁某人說拿就拿麼!”朱虎咆哮著,胸膛不住地起伏,“他孃的。他再能打,再能殺,又怎麼樣?難道以為江湖是靠刀子說話的地方嗎?他一個頭兩隻手,老子就不信,他殺得了多少人!”
“按點驗的首級來說,他殺了的,怕有幾千鐵騎;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