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若一千人的寨子,要他們出多少兵為好呢?出兵就關係到功勞點計算,人家別的寨子出一百狼兵。這邊出個三十。必定正常來講,撈起功勞點就要比出一百的低效率許多,到時打完仗了,修路?得,排後邊吧。
但出兵多了,要是丁一打不贏,那侯大苟過來找瑤寨算賬,到時自保都成問題。誰也不能擔保丁一打得贏啊,這跟賭鬥雞一樣。就算開咬前某一方勝算再大,也指不準一會輸了。
所以,還要預備著頭人們弄一些老弱來充數。每一個開出的數字,都要卡在頭人的敏感點,讓他們相較著其他瑤寨,覺得自己這樣吃虧了,而讓他們自己主動來爭,來提要求。很多由丁一這方面提出來,瑤人會翻臉的要求,由他們自己提出,就很平淡了,例如說瑤族花布的定購量,排瑤的頭人就提出了:泡過水後,用牛來拉,誰的布先裂,就為最低等,依次類推,收購的價錢得不一樣!
於是丁一壓根就沒讓文胖子來弄這些事。
結果呢?劉鐵咬牙切齒地罵道:“文胖子真是,枉得平時弟子們還喊他一聲叔,這勾當真是,唉,太無恥了,人神共憤啊!”原來,文胖子趁著整個瑤寨都在忙的當口,把瑤寨兩個寡婦給強暴了。
“先生,最讓人髮指的,他居然給人捉姦在床!”劉鐵整一個道德楷模的模樣,說著唾沫橫飛,指手劃腳,混然不記得當初沒當上二管家之前,去偷看丫環洗澡的人裡,也有他這一號人物。
丁一聽著本來那點出於關心,而略有些動容的表情倒就鬆弛下來了:“怎麼?這事文胖子是被枉冤的?”若真的文胖子幹出這等樣事,該怎麼處置,丁一自然是要處置,但要是文胖子沒幹這事,丁一必也不會坐視他被陷害的。
劉鐵這廝,話裡明顯就夾槍帶棍的,因為以文胖子的身手,再怎麼著,也不能在強暴寡婦時,被人活捉的,倒有可能被人撞見,直接把撞見的人和寡婦一併殺了是真的,東廠裡做到顆管事的人,能手軟麼?
很明顯劉鐵就是故意欲揚先抑,擔心丁一覺得,自己是幫文胖子說話,所以故意留了這麼一個漏洞,來提醒丁一。這時被問到,劉鐵也知道不能再藏著掖著了,馬上就竹筒倒豆子把他了解的都說了出來:“先生,這個弟子也不曉得,只是覺得那兩個瑤族女人,還不如文家嬸嬸好看呢,文叔雖說平時猥瑣些,好去青樓玩什麼‘金蓮盞’,但也不至於到這地步啊!”所謂金蓮盞,就是讓歌妓脫下鞋來,將酒杯置於鞋中,因為纏過的腳,喚作三寸金蓮,所以就美其名曰:金蓮盞。
聽著這話,丁一不覺啞然失笑,這話糙理不糙啊。
但是劉鐵這傢伙馬上就摘出自己來:“不過也說不好,所謂家花不若野花香,就憑文叔喜歡玩金蓮盞這趣味,指不準就好這口也說不準啊!”看著丁一瞪過來的眼神,劉鐵馬上就閉上了嘴,因為他感覺到有點影射到丁一了,因為大師母柳依依,大夥不都覺得鬼一樣麼?自家先生不止一次表示,大師母便是他心中的美人,這趣味也真夠特別的。
不過丁一倒沒有劉鐵腦洞開得這麼大,一時也沒想到這節,只是起身對他道:“帶路吧。”
不用帶路,那邊人聲喧囂,卻是一眾頭人押著被塞了嘴的文胖子過來了,邊上那兩個,想來就是被“強暴”的寡婦了,只不過看不出半點受害者的傷悲來,倒是一臉的喜氣洋洋,似乎路上撿到金元寶也似的,看那身段模樣,劉鐵還真說得沒錯,文胖子的媳婦,那真的要比這兩位強多了。
“丁大兄,你說話是算數的。”那些頭人裡,排瑤的頭人就先開口了,一上來就明顯要用話把丁一扣住,“你說瑤人下山去,便要守你的規矩;漢人上山來,也是要守規矩。我不曉得,爬上寡婦的床,這事在丁大兄的規矩裡,該怎麼處置?”
看著文胖子,丁一就知道他是怎麼被捉住了,這廝赤條條的,真是全身上下不著片縷,大約就是在辦事時,不知道被誰把衣服收了去——若在府城,還能跳窗而逃,翻進誰家院子裡偷身衣服——這瑤寨裡,那不好意思,深山老林之中,只管逃吧,是去找老虎借身皮,還是去尋五步蛇借個蛻下的皮鞘?再說赤著身子,那些樹枝荊棘,大約是不會自動避開的,只怕跑不上百十步,就全身血淋淋了。
丁一望著那些頭人,卻是笑道:“你們也真幹得出,文胖子還一個勁吹噓跟你們交情多好,你們卻弄了這麼個套子來讓他鑽,還真是好交情。”這種明顯的套子,丁一要還真去跟人一五一十講條件,那真是腦子進水了。
那些頭人畢竟是瑤人,還是比較直率的,聽著都臉上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