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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部分

在這裡,似乎是覺得煩悶難耐,其實最為根本的原因,是他覺得等一下遇著丁一,不知道如何開口,他甚至有好幾回望向外面,尋思著是不是借尿遁為好……

“牛兒,好久不見!”丁一大步邁進公事房,伸手便把著黃牛兒的雙臂,但他的親切,卻更讓黃牛兒下意識迴避丁一的眼光,更顯得慌亂,所幸丁一沒有如他所料的怪責他,而是對親衛吩咐道,“溫壺酒,弄幾樣小菜上來,弄點熱湯,從我的俸祿裡支取就是。”

“先生,前些日下鄉,您見得村民窮苦,這邊給袋米,那邊給買鋤頭,這麼下來,您的賬上也沒多少了……”那親衛喃喃地說道,被丁某人瞪了一眼,卻方覺自己不應在這關節開口,只好扁了扁嘴下去操辦。

丁一拍著黃牛兒的肩膀,笑道:“不怕,先墊墊肚,一會到家裡去,咱們再開了席面好好喝上幾杯,你只管住下,兄弟難得來看我,吃喝還能不管不成?哥哥怎麼也是永鎮廣西的靖西伯啊,呵呵!”

他不說還好,聽著他這麼一說,黃牛兒這憨厚的人,眼眶就紅了。

酒很快就溫好上來,上了碟熟牛肉、一碟茴香豆,煎了兩個蛋,一大碗熱湯餅,丁一催促著黃牛兒趕緊吃喝,卻是說道:“哥哥這辰光只是坐堂理事,卻就不能陪你喝酒,一會回家去再陪你喝了……”說著便親手給黃牛兒滿上酒。

黃牛兒拿著那酒杯,嘴唇顫抖著,仰頭把酒喝了,兩行淚卻垂了下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碩大的身子跪在丁一面前,泣道:“哥哥,牛兒對不起啊!哥哥才是心裡裝著窮人的英雄!”凡事就怕對比,義軍再沒吃喝,黃牛兒、鄭昂這一級別的,那怎麼也不缺吃食的。

至於侯大苟,那就更不用說了。大藤峽的皇帝殿裡侯大苟幾乎就是杯不離手吧,想怎麼喝就怎麼喝,想啥時和掠來的女子嬉戲玩耍,誰敢去說他一句?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吧,要是不痛快,造反來幹什麼?

侯大苟對兄弟們還是很不錯的,但義軍的資源,基本就全是他的了,他想怎麼分配就怎麼分配。相比之下,招呼朋友用自己的俸祿,坐堂不敢喝酒,衙門就放在蒼梧縣的公事房,剛才入城,聽那帶路的指給他看,說是丁一的府第,也是平常得要緊……

又聽著親兵說丁一把錢都花在窮人身上,黃牛兒這窮苦人出身的,相比之下,那是真受不了這個,丁一把他攙了起來,他仍舊淌著淚喃喃道:“哥哥,牛兒當初就不該回去啊!大苟哥他、他雖對兄弟好,可他那心胸卻不如你!他教牛兒來,是想和哥哥劃下地盤……可牛兒這一路行來,聽著四鄉八里說起哥哥,真真覺得,這廣西在哥哥手裡掌著,要比大苟哥這般折騰強得多啊!”

第三章永鎮廣西(十)

侯大苟派黃牛兒來的意思,就是希望和丁一以容縣為界,要求大明第一師不得越過容縣,梧州府城、平樂府城、桂林府城。也就是北起臨桂縣至東北方向的平樂縣,再向東到蒼梧縣南到容縣這麼一條彎彎曲曲的弧線。

為什麼對方會向丁某人提出這樣的劃分?因為侯大苟並沒有很嚴密的比例尺地圖,他認為這條線以西的部分就是在他的控制之中,但他不想跟丁一發生衝突,所以就把廣西劃了三個府給丁某人,也算做是給丁一的面子:“大苟兄說,我等義軍,也不會越過此線。”

丁一笑了笑,再給黃牛兒滿上酒,卻向他問道:“牛兒你怎麼看?”

被他這麼一問,黃牛兒並沒有預備著這樣的答案,他是個憨實的人,一時也不知如何答起,只是喃喃說道:“牛兒不曉得,只是,哥哥要小心了,大苟屯了兵,若是哥哥不答應的話,他就要來梧州打哥哥,到時城外那一大片,只怕全都燒光了。”

聽著黃牛兒這麼說,丁一卻就再問他:“牛兒,上回託你給侯兄傳話,不知可有回覆?”傳話就是問侯大苟,便是打下江山,侯大苟準備怎麼樣治理,用什麼樣的方式來管理自己的地盤?因為丁一真不願意打內戰,若是侯大苟的想法不太過分,那麼大家可以坐下來談,弄一個協商會議來折衷,總比自己人打仗好得多。

“大苟兄說反正就是官府不好,俺們不要官府管。自己當皇帝,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黃牛兒越說的聲音越小,一路走來。他是明明白白看到丁一控制區域下的鄉村變化了,這便使得原來在大藤峽時,侯大苟那些聽著很有道理、很解氣的話,逐漸變得不牢靠了,“……大苟兄說,反正官軍不夠俺們能打,官府用許多道理來害人。俺們不要那些東西……”

事實上,到了成化年,義軍還是在搶。並沒有說經營出一塊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