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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部分

劃破滲出血珠,偏生沒有切入肉裡;一分不減,無論他怎麼退,無論他怎麼避,他的頸上始終在滴血,那刀便如粘在那裡也似的。

殘存的十數甲士想要湧過護住李瑈,扇著紅泥小爐的曹吉祥站起身來,手上火舌迸現,直接打空了兩把左輪,那十數甲士便這般倒下了。然後曹吉祥對著已擎槍在手的文胖子笑著點頭道:“抱歉,手快了。”他說著話的時候,已重灌了子彈,接著便如條老狗一樣,蜷在丁一身邊,老老實實地扇著爐子。

李瑈這時聽著,宮外那些靖難之臣的呼聲,在這五息之後愈近了,還有甲士的呼喊,殺氣如虹;宮中王世子李暲率眾而來,“殺盡明狗!還我河山!”的聲音正熾,如要將這冰涼的秋也燒燃。

他放棄了去躲避頸上的刀鋒,對著丁一說道:“不過玉石俱焚,孤有世子,足繼大統。”

只要再過數息,數千甲士湧入,李瑈知道自己就算死,也必能拉上丁一陪葬。

“得容城先生共死,有何憾?”他便笑了起來。

丁一終於動容,嚇得手上茶杯都顫抖了一下,然後很認真地對李瑈說:“學生無龍陽之好。”

第一章風吹海不平(二十一)

“噠噠噠噠噠!”先前那幾架在李瑈眼中極為古怪、安置在三腳架上的鐵筒子,開始在黑衣士兵的搖動之下,發出撕裂布匹的刺耳聲響,因為宮外那些靖難之臣所率領的甲士,已經衝入了大約一百五十米的火力範圍內。

並不是所有的甲士都只會向著宮門衝鋒,所以屋簷上的那些精確射手和狙擊手,也開始了他們的工作。是的,就是工作,至少在李瑈看來就是這樣,那些士兵沒有一點熱血沸騰,沒有什麼激情澎湃,就如農夫收割稻子一樣,嫻熟,麻利,機械。

丁一又喝了一口茶,對著李瑈問道:“汝知舊蒙元太師也先,學生如何邀彼至大明皇家軍事學院,任教授之職麼?”

“不必誇耀刀槍之利,容城先生,不過同歸於盡罷了。”李瑈冷笑了一聲,身為君王,他有自己的尊嚴。

丁一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杯子對他說道:“王上錯了,學生出得關去,好言相勸,曉以大義,也先、阿剌、脫脫不花等人,便深悔其罪,散盡兵馬,願隨學生入關,接受大明四海大都督府國際法庭審判。現時再無什麼韃虜,你不信可教人去草原上看看,都是憨厚好客、熱情的牧民。”

這時候王世子李暲所率領的甲士也衝近了,於是屋簷上的擲彈筒就開始發聲。

劇烈的爆炸就在這宮殿之間的花園迸現,一堆一堆的甲士慘叫著癱倒,裝填著黃*色*火*藥的榴彈。濺射出來的預製破片和鐵珠,足以洞穿他們身上看似威武和安全的甲冑;也有機靈一點。躲進長廊裡,但早就佈置好。形成交叉火力的機槍,無情地將他們撕碎。

“看來,王上比也先聰慧,更好說服一些。”丁一微笑著飲盡了杯中的茶,對李瑈說道,“學生於經義是不太通的,當其時出關說服也先太師,倒頗是很費了一番口舌。朝鮮總歸是華夏屬國,三言兩語。便能通曉利害啊。”

李瑈總算明白過來,丁一的口舌,就是那擲彈筒丟擲榴彈所發出劇烈的爆炸聲,就是那機槍撕裂布匹的聲音,就是王宮甲士的慘號,就是那些還沒斷氣的宮中守衛的呻吟。

這個時候,他聽見了王世子李暲的慘呼:“啊!使妖法害人,算得了什麼英雄!”那聲音愈來愈近,然後就見著兩個黑衣士兵。各扯著一條腿,把一個拖了進來,便是李瑈先前說過,可以繼承大統的李暲。

文胖子方才被曹吉祥搶了先。正是氣結,這時聽著那王世子猶在漫罵呼叫,閃身過去拿過士兵的步槍。兩槍托往王世子的肚子上砸了過去,總算消停了。

“若是說服不了王上。世子怕是悲痛難耐,不忍獨生啊。這很不好,聽說,王上其他的兒女,似乎也是這樣的。”丁一微笑地對著李瑈這般說道,他的聲音並不鏗鏘,溫潤而平緩,模仿了十年的首輔氣度,便不再是模仿了。

李瑈看得清楚,此間數百士兵,方才大約只有四分之一的人動手。

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於是這位朝鮮的君王,鬆開了手中的刀。

而那把橫在他頸間的刀鋒,便也收回。

如果不是頸上被劃破的油皮還在滴血,似乎它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王后倒是端莊。”丁一點了點頭,重複了一次方才的話。

李瑈一嘴的血腥味道,那是咬牙太狠,把牙銀都傷了,滲出血來。

但他很快就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