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士出身和不是進士出身的鴻溝,就在這個上面,不是進士出身的,是很少有可能當上首領官的。
“此話當真?”王公子原本倒也是看上那幾位在丁一身旁的玉人,但此時已然完全不去往這方面想了,連眼光之中也全不在那幾位侍妾臉上流連。除非真的是色中餓鬼,或是要動到自己的女人,要不然的話,權力和事業,總歸會比美色更加讓人興奮。
特別是王公子這種人,儘管他也考中了舉人,算是個小學霸,但正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小學霸,才知道要進士是如何之難!他父親嚴州同知,也是舉人的出身,幹了幾十年,官場上人脈也是不俗的,能力也頗為出色,要不然他剛才也不敢陪著丁一說話,全不顧李大公子尷尬。
可是又如何?不是進士出身,正常來講,就是當不了首領官!
不服也是沒用的,當然一個半個是有,例如楊善那樣的,算是運氣和官路真的很順了,雖然他也沒被放到地方去當布政使或是知府,但至少在部院還是能當上正卿,這很不錯了,因為他站隊站對,靖難之役,他是站在燕王也就後來的明成祖這邊的。
除了皇位輪替時站隊沾光的,或是極個別的因素,否則不是進士,有能力?那就縣丞、主薄、通判、同知之類,慢慢玩吧。反正不論是縣是州是府,要當上首領官,那是難上加難。至於入閣?那別想太多了,會把自己想出毛病的。
要不然當年丁某人為何堅決辭官,重走科舉路?當然他有恃無恐,知道就什麼不幹,過幾年英宗出來,這念舊的朋友,怎麼也會拉他一把。但其中一部分原因,也就是在大明官場混,不能進士出身,從布政使到府、州、縣等等的首領官、中樞的六部尚書、閣臣,那是全不用想,老實去當千年老二吧。
所以王平之很熟切,丁一還沒回話,他主動又加了一句:“詠之兄,小弟不才,春闈考了兩次,都是名落孫山,雖然家父意下還是教小弟再去考,但看怕進士是無望的了。兄說四海大都督府,願去海外任職者,可以舉首領官?這是要進士出身吧?”
事關仕途,他不得不仔細。
丁一笑了笑,剛要開口,剛才丟了臉的李大公子在邊上冷笑道:“王世兄,你就等著上當受騙,這年頭,託辭自己有諸般關係,騙取錢銀的騙子,也不是一樁兩樁,只是大家都知道丟臉,不敢公諸於眾。你倒好,這邊嚴州士林諸位看著,哈哈,日後此事宣揚開去,王世叔想來是臉上很有光的!”
王原聽著愣了一下,這當口他還真不敢還嘴,評論詩詞,他自然敢表態,因為好與不好,丁一的詞擺在那裡,那是很明顯的優劣,真是稍有點閱歷的人讀上一遍,都能有個答案,他怎麼不敢表現出對丁一的親近?單是隨著他和李大公子出遊的歌伎,回了嚴州府之後,必會把丁一這詞傳唱開的,他自然是不畏的。
但李大公子說的騙子這一節,倒就讓他背上發涼。
面前這位丁夫子,說的話可不可信?到底是不是騙子?要真當這麼多人受騙,那怕在嚴州,至少得大半年抬不起頭來。
這時那劉姓地主和幾位李大公子的幫閒,就在邊上嘲諷道:“丁夫子還能知道四海大都督府的章程?別說你姓丁,容城先生也姓丁,是遠親吧?”邊上剛才還安坐著計程車子,更有拍案而起,戟指丁怒罵道,“這話今天放在這裡,丁夫子你敢說和忠國公有親,學生就敢撕了你的嘴!忠國公的大兄早逝,就只一人,便只有徵北伯和他嫂嫂拉扯著長大的!”這位看怕還是丁一的崇拜者,對丁某人的家世瞭解得清爽,也正因為如此,他方才如此氣憤。
丁一抬了抬手,示意他們靜下來,有幾個不肯閉嘴的,諸如劉姓地主,那是恨不得咬下丁某人一塊肉的,哪裡肯消停?丁一卻是衝著李大公子,向劉姓地主指了指道:“大公子似乎不單詩詞不太擅長,馴養犬畜之道,似乎也不怎麼樣啊。”
李大公子聽著頗覺丟臉,操起邊上盤子砸了過去,才教那劉姓地主消停了。
“四海大都督府的章程,是要考核的,也就是有著舉人身份,又想出任首領官,那麼,報名之後有半個月的培訓,連同你要帶去赴任的三班差役、六房書吏、都是要接受培訓之後,進行考核的。考不過,不好意思,那你得出錢了,你帶的人在培訓期間的花費,培訓的費用等等,是得掏銀子的;考得過了,那不單不用你掏銀子,四海大都督府會派艦隊護送你去上任,還會酌情給予一些火器裝備等等……”
這時李大公子卻就突然問道:“慢著,你這麼說,聽著也是在理,只是如何知道,你不是騙局被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