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敬你是個讀書人,你竟戲耍於我!好,不講理的事,老夫也不是做不來!”說著對身邊左右護衛喝道,“就這位,喂著夫子吃橙的這位,架上去!如夫人,您別怕,李公子是知府的大公子,您這神仙一樣的玉人,跟著大公子,才是道理,比起在這腦袋壞掉的夫子身旁,卻是要勝出千萬倍!”
第十章依紅傍粉憐香玉(三)
那侍妾要是底層百姓裡頭出來,那大約會很害怕,搞不好還好萌生出以死明志的念頭之類。可這些侍妾都是世家出來的庶出女兒,面對著丁一,她們自然是可憐人,是身不由已被家族送出來的聯姻工具,萬幸這丁一是她們心中所期盼的歸宿云云,整一個人類歷史中,女性的悲慘歷程的縮影。
但是當她們面對劉姓地主時,就不見得就有什麼恐懼或是悲悽了。
老虎面對大象那當然是必敗無疑,要被成群的獵豹、獅子攻擊,那也是很悽慘的下場。
可通常盤踞山林,它卻就是百獸之王啊!
“二百兩銀子,便要妾身隨您去?”那侍妾得了丁一的許可,卻是就微笑著對劉姓地主問道,“劉翁有女兒麼?二百兩一個,送過來吧,妾身倒是缺了些粗使的丫環。”說著眼波流轉,幾把邊上數桌士子看醉了,向其他幾位侍妾說道,“上回小杜從廣東託來孝敬先生的端硯讓與了陳妹妹,那陳世叔從京師送來善璉湖筆又被王姐姐索去,就連四奶奶賜下的文府徽墨,也教著方姐姐強奪了,這回卻是不要與妾身相爭才是。”
若是張玉在這裡,必會覺得這侍妾的道行總歸淺了,這年月說起端硯、湖筆、徽墨,和後世提起lv、prada、萬寶龍之類,著實也沒有什麼本質上區別。所以張玉是會嫌這位太刻意,太顯擺。沒有高門豪宅的底氣,倒是沾了很多的銅臭味,總歸是落了下乘。
但顯擺也分檔次的。若是對方聽不懂,那也是對牛彈琴。對於劉翁來說,這種顯擺的層次他就真的沒能聽懂,他所憤怒的,是這侍妾說要二百兩一個,買他的女兒當丫環,一下子就炸毛了:“你、你、你!你敢汙辱老夫的女兒!”
這時邊上就有人笑道:“這位老丈。您只怕沒出過嚴州府吧?”
然後邊上就一堆人轟堂大笑起來,劉姓地主回過頭去,說話的。卻是同知的兒子王公子。
雖然決心抱著知府大公子的粗腿,但同知的兒子,也不是這淳安的劉姓地主敢去得罪的,就算在氣頭上。也只能壓著火氣行了禮。卻是控訴著丁一的棄信背義,說是丁一收了他的銀子之後,卻不把侍妾交與給他。
王公子聽著笑道:“如此,不如劉老丈寫個訴狀,在座都做個見證,上府衙告丁夫子如何?”看熱鬧的,是真不怕事大啊,邊上一堆士子就起鬨了。紛紛煽動劉姓地主,去告發丁夫子。教黃堂大老爺去著學督革了丁夫子的功名,打他板子云云。
更有人低笑道:“極是啊,劉翁,你不是和黃堂大公子走得近麼?只怕這事也是為黃堂大公子辦的吧?不如你就這麼辦吧,李黃堂還能委屈了自家麟兒不成?到時把丁夫子弄倒了,嘖嘖,你看,那是四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啊,便是李大公子收了三位,你不還能落得一位麼?這買賣真是做得過去!”
劉姓地主雖然沒出過嚴州府,但腦子卻是精明,當然知道不能按著這夥人所煽動的去辦。
真的上了公堂,自己這沒功名的,先跪著答話不說,到時又無契約文書,李知府再怎麼樣,也不會在公堂之上,這樣判自己勝訴,指不準還怪自己壞了他的官聲呢!所以劉姓地主訕然唱了個肥諾,便往這小鎮酒樓的二樓雅閣去了。“吃了虧的狗,是去找主人了。”有暗損計程車子便是這麼評價的,於是又引發了一輪鬨笑。
丁一搖了搖頭,對著那身邊的侍妾說道:“這野味做得別有風味,倒不妨試試。”
那些侍妾聽著便起了筷,自是世家的風範,教那些士子看著,卻是又有許多人吞嚥了一口唾液。要說清新脫俗,要說眉目如畫,民間也是有的,便是賣豆腐的娘子裡,不也有豆腐西施麼?但卻就極少有這幾位一般的做派,舉手投足,處處透著貴氣和端莊,並且做將起來,全然沒有半點的做作拿捏,感覺人家的生活,便原本就是這樣,當真是教那些士子不得不在心中嘆一句:怎一個雅字了得!
而丁夫子的言行,就顯得更加可惡了,他一開口,邊上士子就感覺恨不得撲上去把他撕碎了,因為他不但沒有珍惜這旁人看著極為垂涎的豔福,而且還否定大夥眼中的美,還要毀滅這份大家所欣賞的雅緻。
“野味不能這麼吃,豪爽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