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則就寫了個“預”字,還加個個圈。
這人才就是人才,能當上紙糊閣老,也絕對不是憑著臉皮厚一項,劉某人就算放在千百年後,以他身為學霸的智力,還有能爬上首輔的情商,也是必定能出頭的傢伙。丁一要他草擬一份名單,他拿不準丁一的喜好,所以就做了幾份,一份不妥還有一份。
第一份就算丁一看了勃然大怒,劉吉最就想好了對策,拿錯嘛,後面都寫著作廢的了;但若丁一看著第一份就點頭呢?沒看見廢字邊上還有個問號麼?最後劉吉必定是能兜得圓的。第二份也一樣,丁一不滿意的話,這是預備方案,丁一滿意的話,那個圈,就是說明眾多預備方案,選定了這一份來呈給丁一的。
這人當真是滴水不漏的。
只不過,卻是被丁一看破了。
第十一章日久見人心(四)
被丁一識破之後,劉吉卻是一點也不尷尬,微笑作揖道:“弟子愚鈍,只能以勤補拙。”
承認自己蠢?不,他才不是承認自己蠢呢!他是在迴避自己太有心機的事實,而強調一個問題,就是他勤,他怕出錯,所以才做了多份方案。
丁一拿起兩份方案對比著,每一個人選的入選,後面都有備註,說明為什麼選擇這人來充任教授,對方接受邀請和任命的可能性,大約有幾成,為什麼會這樣。只要劉吉手頭做好的方案,有一份丁一看上了,最後也不得不承認劉某人的確是勤奮的。
“你敢把這一份章程首先遞上來,倒是勇於任事的。”丁一把第二份方案扔回給劉吉,拿著第一份方案,就是最後寫著個“廢”字那一份,打了個勾,對劉吉說,“你很不錯。”
這時卻就見曹吉祥火燎火焦奔入內來,向丁一稟道:“少爺,有旨意!”
劉吉聽著,只覺心中一沉,皇帝,要賜丁一毒酒白綾了麼?
來的卻是司禮監太監夏時。
“奉聖喻:汝想清楚了沒有?朕的耐心已然不多。”
丁一點了點頭對夏時說道:“臣已悉聖意。”
夏時辭去之後,張玉對丁一說道:“先生方才這話,只怕又將掀起另一番風浪。”
丁一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他當然知道這麼回話,會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會有什麼想法。
“臣已悉聖意”看上去極恭敬,事實上就是類如“知道了”這樣的意思。
皇帝問話。身為臣下,當然得據實回答。丁某人弄出這麼一句話,是隱隱有跟皇帝分庭抗禮的味道啊!
這句話傳將出去以後。只會讓局勢更加激盪。
“有些東西,藏著掖著,不是什麼好事,讓它爆發出來,才好清除。”丁一對著張玉這麼說道,“府裡你和老曹看著操持一下,要走的人,就讓他們走吧,咱們雖不缺那點糧食。也沒必要養著這等樣人。”
張玉掩嘴笑了起來,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丁一似乎對於夏時到來這一插曲,並不在意,拿起劉吉草擬的方案,向他問道:“也先現在還是戰犯的身份,你是怎麼想的,讓他來出任大明皇家軍事學院的教授?亨利王子不用考慮在名單裡,四海大都督府那邊一攤子關於海外殖民的事,還指望著他擺弄;石亨、孫鏜作為教授倒無不可。但如何杜絕他們把舊式軍隊的風氣,帶到學院裡,如何杜絕讓他們在學員裡扶植親信,這個問題很頭痛。”
“弟子以為。先生設立這個軍事學院,要辦的不是武舉,而是要能真正能沙場致用的軍官。若是教授之人。自己都沒有在沙場歷練過,若是教導騎兵戰法者。自己馬都不會騎,只怕到時出來的學生。頗有趙括之嫌。”劉吉向丁一解釋著他草擬這份方案的思路。
丁一喝了一口茶,放下那份方案,對劉吉說道:“趙括,紙上談兵的人才也是需要,不單需要軍官團,參謀團也同樣重要。得分科目,指揮科目,參謀科目等等,那些將帥身邊的幕僚智囊,也同樣可以選拔來任課,不要在意選出來的人手,是不是有爵位或功名。”
“弟子受教。”
“你要也先,可以;你提議石亨等人,也可以。但如何防範在授課之中,可能出現的問題,也同樣要草擬出預案。下去辦吧。”
劉吉下去以後,接手了魏文成手頭安全域性衙門活計的文胖子就閃身進來了。
他呈上來的卻是南邊送來的軍報,丁一略為翻看了一下,一個是丁如玉那邊,說動了許多土豪士紳,籌辦船隊,準備跟著四海大都督府的艦隊出海;一是泉州、廣州各地,都有舉人出身計程車子,帶著他們自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