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廣,雲遠更是不在話下。至於龍井……”
張玉說她以前是喝習慣明前龍井,以前,那當就是指她出閣之前在英國公府的時候。
產明前龍井的西湖,就是浙江杭州了,所以她說的不是西湖的茶,是江浙軍勢。
英國公府為勳貴之中論得上號的,也出皇后的世家,沒有自己的勢力,才是扯蛋。
“……西湖龍井啊,江浙之地,看來江浙軍勢,本就是英國公府舊部掌控之下。”
“一旦事起,廣東並江浙,福建安能獨存?”
說到這裡,他的心便定了下來。
不是他對丁一就死心塌定,而是螻蟻撼柱,而柱不動。
不得不定,這對於劉吉來說,是沒有選擇的事。
十四承宣布政使司,丁一麾下勢力,已謀其七,猶有統領海外疆土的四海大都督府,更有隻知阿傍羅剎不知大明皇帝的大草原,也在安西大都督府把握之中。
無論是劉吉或是曹吉祥都好,他們自然可以背叛。
但張玉的這杯茶喝下去,卻讓他們不再考慮這個選項。
因為沒有誰想去承受七大承宣布政使司的報復。
所以他們不用去考慮退路,也不用去想後路。
至於說張玉會不會空口唬他們?
對於曹吉祥和劉吉來說,不存在這個問題。
因為他們沒有資格,他們沒有資格讓張玉或者丁一來嚇唬。
在如今這等時節,連諸部院首領官都不夠資格去被丁一嚇唬,除非是一方將帥,手下虎賁十萬之輩,揮兵能當一面,才有資格讓丁一和張玉去唬。
“曹公,學生身上尚有先生交託之事務,便不相陪了。”劉吉出了張玉的院子,笑著對曹吉祥這麼說道,丁一不是讓他去草擬大明皇家軍事學院的章程麼?不用考慮退路,也考慮不了退路,那麼他就得把這事辦好才行。
而曹吉祥也笑道:“這府裡的下人越來越沒規矩,咱家也得去訓斥一番,堂堂忠國公府,總須有些規矩。”之前不訓斥,是因為沒拿定主意,如果要背叛丁一的話,也許正好跟這些大難臨頭各自散走的奴役,結個善緣,也未嘗不可的。
現在可不一樣。
張玉讓他們喝的不是茶,品的不是雀舌,是天下。
曾經滄海難為水,已知天下大勢,如何還能去苟營蠅利?
但這世間,不止忠國公府有茶,左都御史的府第裡,也是有茶的。
用茶的人卻就要比劉吉顯赫得多,大抵也只有之前掌握團營的曹吉祥,方才有與這些品茗之人,平起平坐的地位。因為除了左都御史王文之外,圍坐案旁的,卻皆是手握重兵的將帥,有張輒,有石亨,有孫鏜等等軍實權人物。
如今丁一需要的是手握軍權的將帥,很明顯,看到這一點的不止是曹某人和劉吉。
左都御史王文,也同時敏銳的看透了這一點。
將帥們面前的茶已涼,因為他們本就不是為喝茶而來。
“國朝已不再需要丁容城。”王文冷冷地對著石亨、張輒、孫鏜這些軍中宿將如是說道。
第十一章日久見人心(二)
王文取出一張地圖鋪在書桌上,這本是丁一按著記憶繪製下來的等高線、比例尺世界地圖,英宗有一份,兵部也有一份,這一份卻就是兵部原件的拓本,其中很多是丁一出海之後,增添的細節和各國勢力標註都是空白,並且在華夏以外,只有一個大體的海岸線輪廓,不過對於此時的大明,此時的世界來說,已是一張匪夷所思的地圖了。
等高線、比例尺,不是那麼容易學得懂,它需要有一定的數學的基礎和理解能力,能把這些資料在頭腦裡具像化,所以古代的地圖,都是山便畫個山,水就畫些水,要看懂這地圖,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講,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看著王文在地圖上的指點,他是完全無障礙地看懂了。
他本來就不是一般人,王文很清楚要弄崩丁一,單靠以前的官場輒鬥是不夠的。
所以他象一塊海綿一樣地吸收著丁一傳播出來的知識,所有他能蒐集到的知識,包括容城書院裡的課本教材,從拼音到幾何代數,這十年丁一辦了許多事,王文也不曾空度,儘管沒有象書院學生得到指導,但能考上進士的學霸,就算自覺,也讓他受益匪淺。
“雪崩已絕了瘸狼孫子所率的帖木兒帝國鐵騎東來之路。”王文指著烏斯藏山南地帶,對著湊過來的軍中將領如是說道,“草原也已漸服漢化,除了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