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口,他卻不得不開口,因為姚夔也不是善茬,已經開始引經據典發作了;曹吉祥也是怒了,他最恨別人提他是閹人,平日都是要求別人管他叫曹處座的,這當口引經據典不是姚夔對手,他會的外語多啊,各國俚語粗口,一併罵將出來,也不管姚夔聽不聽得懂。
“閉嘴。”丁一的話不大聲。
但曹吉祥馬上住口,“撲通”一下跪倒,磕頭道,“老奴萬死!萬死!”
姚夔倒一時還停不住口,但丁一滿帶笑意的眼神掃過來,他不禁心中一激靈,因為這個眼神太熟悉了!當年丁一在奉天殿上,一刀將錦衣衛指揮使馬順梟首,不就是這麼個神情嗎?這是丁一真的生氣了啊。
“微臣君前失儀,請陛下懲罰!”姚夔撩起袍裾跪了下來,老老實實不敢再鬧騰。
丁一搖了搖頭道:“都起來,以後不許這樣,可曉得了麼?”
“老奴領旨!”、“臣領旨!”
“老曹和初九一起去吧,初九為正使,老曹,你跟在我身邊太久,大章說中使是不對,但的確你是我身邊人,單純派你去是不太好,就委屈你給初九打打下手吧。”
“能給九少爺打下手,那是老奴的福氣!”
丁一揮了揮手:“去吧。”
曹吉祥領了命去尋錢初九,領著護衛坐了補給船跟上去不提。
卻說姚夔終於還是忍不住:“陛下,這威尼斯人還有再戰之力啊!”
“不,他們沒有了。”丁一微笑著這麼說道。
地中海艦隊的四艘戰列艦和四艘巡洋艦,早就兜過去,在接近地中海的海岸邊等著了,哨船一旦發現地中海艦隊回航的動靜,這每艘都有上百門火炮的戰列艦和七八十門火炮的巡洋艦,是不可能讓地中海艦隊回到威尼斯的。
沒有等到艦隊回航或是傳回訊息的威尼斯總督,極為煩躁之下,卻就等來了西明帝國的使者上岸。他本是不打算見的了,都和丁一撕破臉了,還見什麼使者?一切等打出分曉再談不遲。
但看著手下驚愕地呈上了出征艦隊旗艦的戰旗,威尼斯總督一下坐倒在椅子裡,然後不得不用最隆重的禮節,去歡迎錢初九和曹吉祥。
“什麼?八百萬兩白銀?”威尼斯總督差一點就倒栽下去了。
曹吉祥聽著倒抽了口冷氣,這九少爺可真狠啊,開口就翻了一倍。
“要不這樣,今天累了,先不談吧。”錢初九笑著對那威尼斯總督說道。“您也需要一點時間考慮,對吧?”
威尼斯總督當然是大大地歡迎這種說法,八百萬兩,他一時哪裡拿得出來?當然有點時間,給他和下面官員、將領去商量一下,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曹吉祥聽著發慌,連扯了幾下錢初九的衣袖,但錢初九不以為意,對威尼斯總督說道,“聽聞您有女兒,年輕貌美?不如請您的女兒做個導遊,讓我領略一下,這水上威尼斯的風采如何?”
丁一的奮鬥(l六)
威尼斯此時並不只有威尼斯一個城市,維羅納在幾十年前就向威尼斯效忠,帕多瓦也在其控制之下。跟丁一的愛琴海艦隊作戰的是威尼斯的大帆船,如果連小船也算上的話,據說威尼斯擁有三千三百條船的艦隊【不過運載量就只有不到四萬人】。
但是這個時候,面對錢初九充滿了紈絝氣息的要求,威尼斯總督額上青筋迸現,他象一頭髮怒的公牛,鼻孔喘著重重的氣息,拳頭更是捏得骨節發白。沒有一個父親,甘願把自己的女兒,這樣送出去的。
“如果您要是想打我的話,我會哭起來的。”錢初九抖開摺扇,在這深秋裡扇動著,取了桌上的水果隨意地扔進嘴,隨便得象在自己的家中,而不是威尼斯人的總督府,“是的,我真的會哭起來,我並不堅強,你知道嗎?”
“因為派來威尼斯的人,完全不需要堅強之類,美好的品質。否則的話,來的就不會是我,我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如果說我唯一的優點,就是足夠坦白。”錢初九毫不以為恥地評述著自己。
威尼斯總督卻在他的話語裡,慢慢地平息了下來,至少他放鬆了緊握著的拳頭,臉也沒有剛才那麼扭曲了:“閣下,我並無不敬,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會為您準備幾位美好的少女,她們都是處子,並且……”
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錢初九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用那把摺扇,輕輕地拍打著威尼斯總督的臉:“我是個廢物。沒錯,但我是陛下最寵愛的學生。大明英國公唯一的學生。”
“陛下讓穆罕默德二世交出一隻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