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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部分

到了丁一的身後,她的身子向來柔弱,此時已是披了雪白重裘,“只不過這樣會不會太過了一些?朝廷諸公也不是瞎子和聾子,世上安有什麼事,能長久的瞞過天下人?”

張玉沒有問,是因為她一開始就看透了。

大明第三師可不是舊式軍隊,那也是列裝了步槍、擲彈筒等等的部隊。甚至迫擊炮、機槍也如大明第一師一般的裝備了。如果真的兵變,那麼就當是血流成河的事了,絕對不會就這點場面,而王侍郎和陳三。也不可能脫身。

另外就是陳三對於第三師的掌握,也不可能差到這樣的地步,天地會和忠義社就不提了。單是都音部落的骨幹在部隊之中,不說陳三人還在關外。就算陳三已入了關,也不可能讓陳三到了兵變的地步。還毫無知覺。

這就是一場鬧劇,徹頭徹尾的鬧劇。至於丁一很容易就判斷出不是黃袍加身的戲碼,張玉很直接就說出了是“那位”不讓丁一走,是因為馬昂不是一頭豬,朝廷其他部院、內閣大佬也不是豬,第三師這種兒戲式的兵變,不如說是演習好了,朝廷諸公沒有訓斥陳三擁兵自重,反而馬昂還來信給丁一,還這麼客氣,就是因為有足夠的利益,讓他們甘願讓自己裝成豬。

丁一併沒有回過身,他也有些愁緒:“不過是利益交換罷了,這麼大的一套戲,他能夠和朝廷諸公交換的,也只有立憲了。他大約是覺得,我不願離開華夏本土,所以便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其實,我一點也不介意去北美,就算他導演出這場鬧劇,我也依然要去北美。”

“為什麼?”張玉終於出現了難得的不明白。她說的“那位”,當然就是英宗了。

但她不明白為什麼英宗做出這樣的犧牲——在她看來,一個皇帝自己來推動立憲,本身就是自我的權力約束,這絕對就是一種犧牲——就是想讓丁一可以留在華夏,而為什麼丁一卻很堅定地要去美洲?那蠻夷之地,有什麼值得丁一留戀,非去不可的?

“資源,那裡有無盡的資源。華夏必須佔據那裡,可以在那裡分封諸王,或是設立總督,不然的話,再過些年就遲了。”丁一差點收不住嘴,說出了五月花號,留給他的時間不會太多了,也就四十年,也許更少,如果沒法子在大航海中,獲得足夠的利益,也許在丁一離開人世之後,大明就會重回閉關鎖國的舊況。

人死政息,丁一沒有忘記,張居正死後,他的一切努力,就全部化為烏有,而大明急劇地走向下坡。別人看他還沒到而立之年,就已名動宇內,權傾天下,覺得夫復何求!但丁一卻總覺得太慢了,這個年代,也許一場急性肺炎,就足夠奪走他的生命,誰知道?他從來不敢認為,還有許多的時間,還可以從容圖之。

“先不要理會這場鬧劇了,如果鬧得太過,先生不會坐視的。”丁一回過身,伸手把張玉摟入懷中,她柔若無骨的嬌軀,在他的懷中,便得了寧靜,讓她在秋風裡,也綻出了笑容,比櫻花更悅眼。

時間過得很慢,因為各處送來的戰報,大量地標記著每個時間點,一天之中,也許有三十份戰報,也許有四十份。對於公子佳人來說,也許不過是一厥新詞,也許是昨夜宿醉,對丁一來說,卻已是數十處的戰況,在不住地發生進展。

李秉很明顯地利用了巫都乾的辦法,一個優秀的舊式統兵文臣,絕對不要低估他對戰局的洞悉力和學習能力,而且他比巫都幹做得更為乾脆,一下某地,就是造冊,沒有什麼不服從的,不服從就是細作,就是想要刺探明軍軍情的探子。

他殺的人,絕對不比巫都幹少,在海上船隻送遞過來,雖然延遲但很頻繁的戰報,可以看到這一點。只不過,他殺人殺得很正義,他始終佔著大義的愰子。別以為大義是沒有絲毫意義,當仗著大義幌子的人,毫無戰力,那自然就是一捅就破的大話;可當仗著道德制點的人,是戰力遠勝對手的軍隊時,這就不是一個幌子,它足以讓軍隊在殺人時,殺得理直氣壯,也足夠讓弱者承受他們必須承受的痛苦時,能找到一個自己可以接受的籍口,可以讓把反抗的力度無限減弱。

例如有一些倭人少年懷刃要行刺外籍兵團計程車兵,被當場殺死了五個,又捉住了其他二十幾人,然後李秉就讓豪強和大名殘存的家老之類聚在一起,問他們:“下官願意放了他們,只要諸位開口,只不過若有下次,那便是諸位心懷舊主,不臣于靖海郡王殿下,所以專門指使彼等前來行刺的了。”

可憐那些刀槍之下餘生的豪強和家老們,哪裡敢接這話茬?他們怎麼知道,會不會有下一次?所以他們毫不猶豫,也全無平時的分歧,一致跪求李秉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