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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步,四條邊颳得筆直整齊,連每一邊的底部和上沿的坡度,都是一致的。

倒是上面那些小白菜的菜苗焉兮兮的,感覺隨時就要死掉或是已經絕了生機一樣。邊上另一小旗“撲哧”笑了起來:“這菜苗能精神麼?丁少爺每天規定咱們,這麼小的一隴地,每隴得灑兩擔肥還不許兌水,這菜苗能撐到現在沒被整死算本事了!”施肥也不是越多越好,這是普遍的常識,隨便一個種過地的人都能懂的,所以這小旗壓低聲音說道,“這他孃的丁少爺自然不缺錢,要是在鄉下這麼種地,不被老輩子用柺棍打得滿材跑才怪!這是糟踏莊稼啊!”

“刑大合你少說怪話。”胡總旗把最後一勺肥料灑完,直起腰來衝那小旗說道,“入你娘,丁少爺留吃飯時,不見你吃少塊肥肉?這人樂意這麼弄,咱們就聽招呼好了,又不是叫你們去乞丐手裡收錢、清白百姓家裡擄人,哪來這麼多廢話?”

胡總旗笑罵幾聲,也不打算追究。若不是這幾日丁一與他促膝長談,多少透露出些口風,成日裡做這些挑糞澆水的賤役,只怕連他自己也要怨聲載道。

這時邊上另一個小旗一拍大腿:“啊喲!俺老朱最愛喝的綠豆湯來了!老魏你走快點會死啊?”卻是那姓魏的小旗抱著一桶綠豆湯往後園走過來,這姓朱的小旗似乎跟綠豆有仇一般,每回都能喝好幾大海碗。

遠處小湖上的亭子,剛剛來到京師的忠叔籠著手靠在柱子上,半垂著眼瞼說道:“少爺,侍候莊稼有什麼嚼頭?要想種地咱隨便找個鄉下地方弄個百十畝,僱上十幾二十個棒小夥子,保準比這幾個貨色強一百倍。”

丁一卻沒有就這個問題深入探討下去,只是放下茶杯,起身把士子青衫解了搭在椅背,對老管家笑道:“今日起始,就仰仗忠叔了。”說罷一身短打就向那幾分新開的田隴行了過去,遠遠對胡總旗喝道,“等等,先別忙喝!”

看著丁一往幾個錦衣衛行去,忠叔抬起了眼皮,倚在柱子上清了清喉嚨,很煞風景地往那亭子下面吐了一口濃痰,恰在那半殘的荷葉上,極惡心:“走吧,老夫年紀大了,不想動彈。”

他這看似自語的話,卻便從亭子上邊得了回應:“來此也非在下的意願,乃是上峰派遣……”

“老夫沒什麼本事,王先生是知道的;老夫就是喜歡個清靜,王先生也是知道的。你把這話傳回去就是了……還有,這宅院裡面太多蚯蚓了,你問問王先生,早年我記得他雖文弱,但也不是喜歡玩蚯蚓的人,啥時有了這喜好?”忠叔說著漸漸腰背便挺直了起來,如一頭老去的兇獸,雖隨年月消蝕了血肉但骨架仍在,爪牙依舊鋒利足以橫行山林。

忠叔說的蚯蚓,自然不是蚯蚓,而是指那些往外面遞訊息的下人,還有以各種籍口混入丁宅的細作。亭上那人沒有再回應忠叔的話,因為這不是他所能回應的事,而忠叔能提到“早年王先生”,那也不是在王振發話以前他能處理掉的人,。

這時遠遠聽著菜地邊頭,丁一在與那些錦衣衛嬉鬧:“誰被我這書生捉住,那今晚就不留飯了。”那些錦衣衛便起來哄道,“丁少爺,又不是比讀書,就您還能捉住我們?”、“就您這胳臂腿?還是算了吧丁少爺……”、“來來!您還能追上俺們?小心腳下別摔了……”

丁一微笑著追逐著那幾個錦衣衛,這就是他的隊員了。丁一訓練的不單是他們的身體素質,而且更多的是服從,這個年代的人那種忠君思想是很可怕的,丁一暫時並不打算去挑取這玩意,也並不需要。

他所需要的這幾個錦衣衛能養成一種信任,對他無條件的信任,丁一深信自己可以做到,因為對於有訓練新兵經歷的丁一來講,他駕輕就熟。而且他現在比起當年訓練新兵有著更多的優勢,比如王振的權勢、錢財等等,不單單從訓練上來養成這種習慣,更可以從這些錦衣衛的官職升遷、家人待遇等等,來達成這一目的。

丁一捉住了最後那個錦衣衛,笑著往他頭上拍了一記,接著去捉下一個。

或者這麼實施下去有些卑鄙和黑暗,但丁一卻不得不這麼幹。

因為現在這是他的任務。

他要重啟這個大明。

以一人之力。

這便是偉大和崇高的力量。

它如一縷聖潔的光,讓丁一可以不再遲疑不再猶豫。

繼續向前,奔向另一個目標。

“阿忠這麼說?”王振抬起頭來,輕撫著手中的書卷搖頭笑道,“這個阿忠,都這把年紀了,還這麼大火氣麼……那宅子裡你派了許多暗樁?”出乎意料,動不動就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