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床,丁一前世恐怕十年工資不夠買一隻床腳——沒有絲毫的誇張——剛才遣退了丫環,丁一甚至彎下身子去仔細檢視,那木色金黃而溫潤,心材顏色較深呈黃褐色,密密麻麻的小雞翅紋理……跟前世他被借調去拍賣會負責安保行動時,那些古董鑑定師說的一樣,絕對是黃花梨木無疑,丁一記得當時拍賣會上,一個黃花梨木的算盤都要炒到二十萬了,這床那碩大的床腳要是剖開怎麼也能做好多個算盤吧?何況這是大物件,向來都是比小件貴的,十年工資連升遷加薪算起,一百萬好不好?真的不太可能買得起一隻床腳啊。
但躺在這侈華的大床上,丁一卻根本睡不著。先前在容城事疊事時,整個人都繃得極緊時倒也就沒去空想,這時鬆弛下來他就感覺到一種深深的茫然。
他並不是真的一個大明的秀才,對於歷史的走向和未來丁一大致上是瞭解的,這種王振給予的榮華富貴也就只有幾個月的時間,
該怎麼辦?
他問自己。
但沒有答案。
在前世時他也看過許多穿越小說的,裡面的主角都能左右逢源遊刃有餘,可到了自己這遭,卻就悲從中來了。王振的世侄,聽上去不錯,要是早穿越十年丁一也就不怕了,至少有充足的時間給自己培養一點實力,但現在只有幾個月,想這些真的都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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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種田(一)(求收藏求推薦!)
而且對於這個大明帝國,丁一根本就是空白,雖然他是一個歷史愛好者,知道一些例如尊稱人字、自稱已名的習慣,但在這個年代混光靠這些遠遠不夠,例如說這年頭的律法是怎麼樣?強姦判幾年?搶劫又判幾年?過失殺人有什麼罪?
至於還沒接觸到計程車林,那真不敢想,就連他那寡嫂感覺都比丁一對詩文經典強一百倍!
丁一望著床頂的蚊帳,不由得一聲長嘆,其實,這些還真不是最重要。
最重要的是這個時代的政治派系是怎麼樣?他要如何在其中生存?他也不知道,除了知道閹黨廠衛、勳貴武臣、清流文臣這樣的概念,百戶比千戶小丁一知道,百戶是幾品?丁一問自己,拼命搜刮腦海裡的記憶,但真的一無所知。
“入娘賊的!睡醒再想!”丁一對這時代的粗口,倒是很快就學會了。
憑著特種部隊強悍的自我暗示,丁一很快進入了夢鄉,只是這一切在他醒來之後,依舊是需要面對的殘酷現狀。
錦衣衛指揮同知的公事房裡,已經第七次響起茶盞迸裂的脆響了。外面的力士、校尉無不寒顫,看來錦衣衛同知王山王大人今日並不太舒暢,通常這種沒有聲音只有茶盞迸裂的沉默,便是說明王山的心情差到了極點,當值的錦衣衛無不為裡面彙報公務的同僚擔憂,儘管許多人只是與那彙報公務者交情一般或是還有宿怨,但所謂兔死狐悲,今日是他,又怎知明日不是自己?
而跪在王山跟前的百戶額頭一條血淋淋的傷口,正是方才那茶盞擲在他頭上碎裂之後的破片劃出的,血正在不停地往下滴,但他卻根本不敢抬手去抹,只是靜靜等待著上峰的訓斥。
同知大人終於停下了腳了,百戶的心便懸到了喉嚨口,他默然在心裡長嘆,自己還以為這是個輕鬆活計,天知道為什麼陳逸這經歷會連線二十多天沒有送出情報?而且丁宅裡的奴僕都說陳管事和丁老爺去書房商談之後就離開了,也沒有跟任何一個人道別——也就是沒有人看見他離開!
所謂死不見屍活不見人,不過於如此,所以這位百戶是做好被擼成校尉的準備了,王山大人向來就不是手軟心慈的上峰。出乎這百戶意料的是,停了下來的王山並沒有責怪他也沒有發怒:“這是算準本官不敢把事情鬧大啊。把所有人手召回來,留一兩個精幹的,儘量不要引起丁一注意,讓他們煽動那些下人鬧事,總之不定下什麼強性標準,重要的就是讓姓丁的不開心!天天都不開心!明白沒有?”
“小的領命!”
剛剛逛了一下自個後院的丁一,感覺前世有十幾幢高層的住宅小區綠化,還沒有自己剛才走的半個後花園大。他剛把手上的書籍放下,身著立領面裙、外罩暗紅披風的雪凝便端著蓮子湯迎了上來,纖纖玉手取了潔淨白巾輕輕地給丁一拭去額頭的汗水,要說不爽是假的,這麼一個美女侍候著要還不爽,大約是性取向有問題。
只是丁一此時正發愁的卻是如何掌控自己的命運,性命和美女,丁一還是老老實實地關注後者。當看著如玉悄悄從後門帶著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