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抬入了書房,見著丁一端坐在官帽椅上忠叔肅立於後,風三公子便撐起身子重重磕了個頭,誰知道重傷之下,竟真的磕得昏死過去。那兩個抬他進來的風家家僕嚇得哭了起來,舉手到他鼻下去探,竟沒了氣息!不禁尖叫起來。
“閉嘴!”賬房先生喝住那兩個家僕,理也不理風三公子,只對丁一和忠叔長揖到地道,“我家少爺實在是罪大惡極,老爺本想把他打死的,但想著這事是他惹出來的,無論如何也讓他給丁秀才和忠叔道個歉才是道理。能見得丁秀才和忠叔一面,少爺便是了死了,也是惡貫滿盈,死得其所,死得好!”這是風老爺子出門時交代他的,就得這麼罵,簡單地說至少得把風閒和風家撇清。
丁一搖了搖頭,從椅子上站起來,把血肉迷糊的風閒在擔架上翻了個轉變成仰面朝天,往他人中使勁掐了幾下,又在他心臟上按壓著握成空拳擂了下去。那兩個風家家僕有點看不下去,自家少爺死了,這還要鞭屍?
便賬房先生卻扯住他們,慢慢搖了搖頭,別說鞭屍,就是碎屍風家也只能忍著,要知道風家產業也不是風老爺子這一房獨有的,而就算風老爺子這一房,也大小有七個兒子,總不能為了一個風閒,弄到風家海貿做不下去吧?按著那踢館的戰書,恐怕不止海貿,連鏢局也開不下去,到時風氏一族喝西北風去麼?
“痛煞我也!”風閒一口氣透了過來,開口便是這一句,只因他背上都是血肉迷糊的棒瘡,所以才趴著,被丁一這麼一躺過來,哪裡能不痛的?丁一笑了笑,走到旁邊木架子上的銅盆裡淨了手,回到椅子上坐下卻問那兩個家僕道,“你們以為丁某人是鞭屍洩憤?”
那兩個家僕連稱不敢,丁一看著掙扎著要翻身的風閒,卻對他道:“你要還不想死,最好別趴著,壓著胸膛氣息不順,閉過氣去給憋死的,不是沒有。有事就這麼說得了,搞半天你這是給你家老頭打的,你找我有什麼用?叫我去打你爹?不好意思,別說咱已割袍斷義,就算是同窗,丁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去幫你報這個仇的。”
風三公子自己咬著牙翻過身來,卻是又磕了一個頭,口中稱道:“小弟對不住如晉兄,先前行徑實在可恥,經家父教訓之後,方知今是昔非,古人云,朝聞道,夕可死!但求如晉兄原諒小弟一回,自此之後,小弟必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末了風三公子似乎覺得還不夠誠意,卻又對丁一說道:“小弟房裡五個侍妾,若是能蒙如晉兄青眼有加,小弟便教人送來,以謝先前唐突小娘子之罪。”
話說到這份上,殺人不過頭點地,實話說也夠有誠意了。
“行了。”丁一看著風三公子,終於開口了,他笑了起來對那風家的賬房先生說道,“快抬你家公子去就醫吧,這傷看著蠻磣人的,別落下什麼病根才好。那事,過了就過了,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家公子聊上兩句。”
那風老爺子派來的賬房先生自然不會去逆丁一的意,馬上行了禮,招呼了兩個家僕退到外面去。
“你有什麼可以給我?”丁一坐在椅子上,端著茶盞笑問著風閒,“你總不會以為小孩子打架,你爹狠抽你一頓,登門道歉然後就沒事了吧?你看,忠叔這六十多歲的人,你一點尊重都沒有,還要砍他腦袋呢,這事,你說怎麼整吧?”
“如晉兄……”
“別!”丁一笑了起來,對著風閒說道:“風三公子,風三爺,風三太爺,您省省,別叫這麼親熱,不怕告訴你,丁某就是這麼個性子,我要的是真真切切的好處,好聽話您就別說了,再這麼整麻煩你還是早點就醫去!”
“紋銀二百兩!這是我全部私已了。”風閒咬了咬牙,這可是一品大員官面上十年的俸祿了。
丁一笑著搖了搖頭。
“容城還有一百二十畝良田,是我瞞著家裡留下的,原來準備給我房裡那個小妾的哥哥……”
丁一仍舊是搖了搖頭,不過這一次丁一開口了:“你在想什麼?你覺得用你個人的私已能讓我滿意?那你還用得著挨這一身棒瘡麼?”
這話倒是讓風三公子一激靈清醒了起過,這事已經不是他和丁一之間的事,是他風家和丁一之間的事了。他不覺心裡又對丁一和忠叔猶多了幾分恨意,但他真的是個聰明人,馬上把這情緒壓下,開始想著拿出什麼能讓丁一滿意。
但風閒一想實在想不出來了,正常來說人生在世,不外就是權錢勢色。
說到色,就丁一身邊那兩個大小美婢,特別是雪凝已經讓嘗試過許多女色的風閒不能自控地迷上她了,他不認為自己或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