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大豪還真不知這往事。
當下問了半晌沒有人知道,張懋戟指著丁一問道:“口說無憑,你說那張老俠到底是何方人氏?多大年紀長得什麼模樣!快快招來!”
(二)
丁一笑容愈盛了,又做了揖方才道:“那老頭兒看怕有七十出頭老棺材瓢子一個,但小公爺您可不能說張老俠是個什麼玩意,那老頭兒真不是個玩意,你不能說他是個玩意,那老頭兒倔得很,聽您這麼說,怕這張老俠不太高興。”
張懋和身邊的隨從教習聽著不覺笑得捧腹,只是指著丁一笑道:“這秀才卻是個憨貨!”
“學生真真切切是個老實人啊。”丁一含笑說道,“小公爺,實話說學生也不太信得過那張老俠,您不妨看那拜帖,學生也不敢寫什麼晚生、晚眷生、門下沐恩啥的,老老實實的就是容城秀才丁一,對吧?”
聽著丁一的話,張懋從身邊隨從手裡扯過那拜帖再看了一次,果然上面就是容城秀才丁一,倒也和眼前這秀才所說對得上來,當下便點了點頭,衝丁一揮了揮手道:“行了,你這傻秀才看來也是被那缺德人哄騙,算你還老實,本少爺也不與你為難,去吧去吧,今後莫要胡亂聽信人言……”
張懋莫名其妙地生氣,被丁一這麼一逗弄,又莫名其妙的便氣消,畢竟就是九歲的小人兒,縱是生得高大,這一剎那倒就顯出孩童的心性。丁一笑著應下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離開,卻誰知聽得有人喝道:“且慢!”
卻是站在張懋身後的一位隨從,袍服上繡著熊痢�牟棺尤詞俏迤肺渲埃�僑撕茸×碩∫蝗錘┥磯哉彭�檔潰骸靶」���巳擻妥旎�啾苤鼐頹幔�凳怯腥撕迤��垂���扒祝�詞賈彰凰笛暗氖鞘裁辭住D撬�秸爬舷攬峙亂彩親有槲謨械模�羰欽獍惚惴帕慫�ィ�蘸笏奼憷錘鋈吮闥凳潛閎撕迤�囪扒祝�率遣煌住���
丁一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是領導身邊爭取表現的功狗啊,真是哪個世代都不缺的貨色。他本來不欲惹出是非,想想再過半年都就是土木堡了,把裝備弄好隊員練好,最好看看王振那邊能不能安排個機緣見見皇帝,就是丁一所有的想頭了,每件都不容易,這時節哪有空來弄這種麻煩事?
但往往事情總是越來越向不受控的方向發展,張懋聽著那隨從這麼說,一拍大腿喝道:“著啊!秀才,你說那甚麼張老俠,到底在哪裡?他叫你來尋什麼親?你去教他出來對質,若果真是他哄騙於你,這裡便不干你事,否則的話,本少爺今日卻不能與你善罷干休!”
丁一看著張懋身後那個五品武官,真是一萬隻草泥馬從心中奔過,但卻時不容得他不開口:“回稟小公爺,那張老俠說是這英國公與學生有故,只要見著英國公便知道分曉,若是小公爺方便,不若遣人跟國公爺說上一聲?”
“放肆!”張懋還沒開口,他身後幾個身著五、六品武官服飾的隨從卻便大怒指著丁一罵道,“兀那酸丁,國公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小小一個秀才,狗一般的人,也配給國公爺他老人家遞話?莫說是你,便是我等平日裡要在國公爺面前說上一句話,也是幾個月才有一回的機緣!”
“如此,便要去尋那張老俠出來了?”丁一臉上仍是淡淡笑意,心頭卻是無名火燒燃!丁一又不是臉癱,只不過良好的心理素質讓他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真是佛亦有火,張輔叫丁一初十過來,結果莫名其妙弄出這個小公爺找茬不提,還附帶一群功狗在邊上狂吠,要這樣都沒火,丁一大約也可以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直接西天成佛算了。
只是愈是這關頭愈是顯出操控力來,丁一對那張懋說道:“不如這樣,學生便留於此處,修書一封教這書僮去尋那張老俠過來對質,可好?”那些功狗原不在意劉鐵這半大小孩,張懋也聽著丁一留在這裡,自然也就點頭。
丁一討了筆墨,用密碼寫了封信交與劉鐵,這回不用丁一吩咐劉鐵接了封揣入懷中,便與丁一說道:“老爺寬心,小的便去尋胡爺,把這信交給他!”看丁一點了頭,劉鐵便在英國公府門外的牽馬樁上解了韁繩,策馬狂奔而去不提。
卻說丁一坐在門房,一盞茶來回喝了三次,那張懋卻坐不住了,本就是九歲孩童哪裡有什麼耐性?當下便對兩個隨從吩咐了幾句,起身便欲離去。丁一卻站了起來,拍打著袍裾笑道:“如此,學生卻也便告辭了。”
那群功狗大怒,紛紛叫罵著:“你這酸丁若敢行出此門,立教你血濺五步、身首異處!”、“英國公府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左右把這賊廝鳥綁了,抽上五十鞭再扔順天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