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伴當的屍體。
否則便會發現,那劃開的咽喉只是為讓他們被血腥味所吸引而停留下來,以方便瞄準。其實屍體致命的原因,是在於被拗斷的頸骨。
而瓦剌人此時已經怒火攻心了,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這種細節,因為當他們去檢視中箭的那身影時,卻發現只是一塊裹著衣服的木頭,牽著一條繩子,一端系在樹杈上。當對手一箭射中那個伴當膝蓋之後,立刻推動木塊蕩了過來,看上去就象是一個彎著腰奔跑的人影。
“唰!”脫木思哈一行人緊張地回過身來,卻見一個同伴,捂著從前胸透出的箭簇,愣在那裡,然後慢慢地跪倒,僕落,無聲無息。脫木思哈氣著大吼,“出來!明狗有種就出來!你不敢跟俺面對面地作戰嗎!”
他的伴當紛紛嚎叫著,用各種粗俗的話語,希望能把這個隱藏在暗處的神箭手逼迫出來。
丁一自然不會依從敵人的要求,而是就在他們咒罵的時候,無聲無息潛向樹林的西北角,方才第一箭,他想射的是對方頭顱,箭一出手他發現偏了,因為這不是幾百年後每一枝都同樣重量、差不多一致飛行軌跡的箭,但第二箭他就沒有再偏了,不論哪個箭手,都不太可能在自己箭壺裡放上輕重差異極大的一壺輕箭。
其實他可以再射一箭,結果多一名敵人再走的,第三根箭絕對會比前面兩枝更為精準。
但丁一還是走了。
不是出於什麼戰術目的,而是因為,他已開不了弓。
至於肌肉拉傷的右手且先不提,單傷了骨膜的左小臂已經腫得不比大腿小多少了,而腰腹間幾處創口、捱了一刀的左腿,在他射出第二箭的時候,很明顯因為開弓用到腰腹之力,所以血痂破裂,那包裹傷口的衣物紛紛又再滲出血跡來。
每向前爬行一步,丁一都感覺全身上下都在呻吟,這具身體只是經過了幾個月的恢復訓練,遠遠比不上那在特種部隊摸爬滾打十年的身軀,不單單是肌肉的強健和協調性,就是對疼痛的承受力,都要差了無數倍。
終於,他接近了西北角那處喊殺聲四起的所在,三個瓦剌人背靠著背,仗著彎刀跟胡山他們對抗著,樹林之中長兵器很不方便,所以胡山他們手中的兵刃有些笨拙,如果不是有心算無心,把這三個瓦剌人包圍起來,又仗著佇列訓練達成的默契,恐怕他們八個早已被殺得落花流水。
但饒是如此,丁一也看到孫偉和胡山已無法加入戰圈,倚在邊上的樹幹上,大口的喘息著,身上似乎又多了幾處創口,讓他們的臉色愈加蒼白和萎靡。這時圍攻著那三個瓦剌人的軍士裡,有一把長槍被對方的彎刀一格,槍尾剛好卡在樹幹上,那軍士一時竟拿不住,長槍脫手跌落。
那三個瓦剌人都是沙場老客,哪裡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立時唿哨一聲。衝殺上去,馬上便有三個軍士又被砍得倒地不起。
於是局勢便變得岌岌可危了,包圍者成了被包圍者。
三對三。
除了陳三還能敵住對手,其他兩個軍士看上去已極疲萎,儘管殺到此時,真是有心殺賊,無力提刀。
“唰!”、“唰!”第一箭穿透了陳三的對手胸膛,第二箭只射中另一名敵人的手臂,丁一看著陳三瘋狂仗刀向前,衝著那個沒受傷的敵人胸前斫了一刀。然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因為這兩箭已經讓他全身多處創口迸裂,真正血如泉噴,劇痛讓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啟動——他便痛得昏死過去。
“洪爺,不是俺孬啊。俺就會那一手土遁啊,在道上接這麼多生意。都是那一招辦的事。您也不是不知道!”鼠頭獐目的漢子,彎腰點頭地,衝著座上氣度昂軒的中年男子苦著臉抱怨道,“可他們還沒來到我跟前,大夥他孃的就潰了!俺根本就沒法出手啊!要是這俺都能出手,那不是真的成土行孫了麼?”
這中年男子卻便是白蓮教中。瘦綠愁紅中的紅:紅蓮業火洪仲聰。
他喝了一口茶,衝那鼠頭獐目的漢子揮手道:“坐。”
這倒讓那個漢子鬆了一口氣,但洪仲聰的兇名,卻仍使得他只敢坐上半個屁股。嘴裡還不住稱道:“多謝洪爺!多謝洪爺!”
“土行孫,你把那天的事,老老實實從頭到尾說一回,不許遺漏不許添油加醋,說明白了,這節便當揭過,先前給你的定金,也不要你退。”洪仲聰端起茶碗吹了吹,正眼不看那被喚做土行孫的漢子,只是說道,“如何?”
這個名叫土行孫的,卻也是江湖中成名的殺手,殺手不需要功夫多利害,只要能殺得了人就行。土行孫有個絕招,他能把自己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