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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嬰兒,丁一用一隻手,就能長久地、毫不費力地抱著她,在這樣的深夜裡,她一直在歡快地嘻笑,似乎在丁一的臂彎裡比她母親懷抱更安逸。

“看看你的運氣吧。”丁一長嘆了一聲,對著她這麼說,她依舊笑著,用胖嘟嘟的手在丁一臉上撫摸。他抱著她站了起來,走到正在指揮人手佈置絆馬索的巴特爾身邊,對他說:“我需要一個箭囊。”

丁一把她挎在腰間。那麼一點點重量對於他來說,毫不足道。

但如果受到側面的攻擊或是丁一摔向這一側,那麼她幾乎絕無幸理,所以丁一方才對她說,看看她的的運氣。

部落裡的人們依舊在忙碌著,如何對付騎兵,也許對於生長在馬背上的人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太陌生的事情。有一些十歲出頭的小孩拿著軟弓竄動著各個帳蓬之間,然後被女人和老人們大聲地訓斥著,讓他們躲在某些障礙物的後面。事實上,一旦馬蹄踏入這個部落,這些障礙物也不見得能提供什麼保護。

大約過了子夜,草原的人們似乎不太擅長土木作業,他們所做的也只是壘起一些東西做為射箭時的依託。拉幾條絆馬索,然後人們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緊張地躲藏在他們認為安全的地方。而女首領手下的瓦剌戰士。除了必要的哨兵之外,其他人幾乎都和丁一沒什麼區別:

睡覺。

女首領手執著彎刀巡視著周圍,卻走了一圈卻心頭如被揪緊。

丁一消失了,隨著消失的還有她的女兒!

她摸向腰際的牛角,卻就聽到丁一的聲音在身邊響起:“要抱回去嗎?”

回過頭她才發現,丁一就坐在帳篷之間那塊大石頭的陰影裡。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挖出來的有兩尺深的坑裡,挖出的新土被仔細灑在四周,而他左手託著裝了她的女兒的箭囊,右手放在膝上的長刀。丁一甚至沒有睜開眼睛,在他臂彎裡的滿都海已經睡得少見的香甜。

“不。”她只是這麼說了一聲,沒有向丁一表示謝意、也沒有恭維,更沒的撒嬌之類,她不是一個善於低頭的女人。

丁一也沒有說話。

“你要幫助的那個朋友,是男人?還是女人?一個男人對吧?他是你的安答?”她突然問出這麼一串話來,丁一先前說過的話,她記得很清楚。

丁一依然沒有開口,臂彎裡的嬰孩發出輕輕呼嚕聲。

她轉身便要離開,卻聽丁一開口:“他是我的朋友。”

“我明白了。”她點了點頭,手執著那邊雪亮的彎刀離開了。

天愈來愈黑了,在黎明之前。

正常來說人在這個時間點上,正是睡得最熟的時候。

丁一睜開眼,拉過水袋喝了一口水,臂彎裡的滿都海依然熟睡,丁一輕輕把她入下,再把裝著她的箭囊移到腰側,因為他已看到巴特爾把耳朵貼在地面上半晌之後,直起身來衝著身邊的人比劃著什麼。

蒼狼,終於來了。

應該還有相當遠的距離,馬蹄聲響起已鼓,沒有親自面對戰馬衝鋒的人,是不會感受到這種恐怖的,幾百年後的人們,就算是逆行站在六車道高速公路面對春運車流,也無法體會這種恐怖——因為畢竟面對著只是六輛車,如果能跑到綠化帶,甚至就不必看見死。

三百騎士便是近千戰馬的奔騰,先是如雷的蹄聲,然後是奔滾的煙塵,細微紛的沙石夾雜著戰馬的咆哮,在微弱的月光下如同開啟了地獄之門的惡鬼,無處可逃,沒有綠化帶,沒有人會停下,奔跑起來的戰馬就是為了對敵撞倒,然後鐵蹄踏穿敵人的軀體!

丁一非常清楚這夥馬賊為什麼不包上馬蹄,因為沒有必要,這種蹄聲如催命的符咒,足以擊碎抵抗者最後一點鬥志,儘管在上半夜人們已做了佈置,但這個部落裡還是有人開始了出逃。

牧民也是人,他們也會恐懼。

最先開始出逃的是一家七口,他們不論老幼都一人雙騎,還驅趕著幾十頭牛羊,便在馬賊還沒有踏營之際,從西北邊奪營而出,他們甚至揮刀驅趕想來勸陰他們的牧民:“滾開!我們要去孩子外公那裡,誰也別想攔住我們,我們會保護自己!”隨著那老人彎刀的揮舞,他幾個十來歲的孫子,也在馬上拉開了軟弓。

於是他們離開了。

丁一搖了搖頭,女首領終究不是領兵打仗的老手,他看見巴特爾剛才彎弓想把那個老頭射下來,但女首領按下了他的長弓。丁一不禁冷笑,如果事實有可能向壞的一面發展,那麼它就會向壞的方向發展。現在,僅僅是開始。

不出十息,馬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