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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的人,卻便是丁一丁如晉。

這實在也太荒謬了,一個秀才管李賢這大權在握的五品京官叫“原德兄”?一個小學生跟去攔某位相當於地級市市長的司長,然後大聲呼救還和他稱兄道弟,這是上茅廁打燈籠——找死(shi)麼?

丁一還真不見外,彎腰閃開兩個攔在他身前的長隨,一把搶到李賢身前,雙手緊握李賢的手悲聲懇求道:“原德兄啊,這遭無論如何,你要救救小弟啊!小弟剛剛和世叔吵了一架,若是原德袖手不理,小弟也只有以死明志了!”

李賢本來是不打算理會丁一的,就算他曾經救過丁一,但畢竟品級在那裡放在——總不可能一個司長在街上見義勇為制止了流氓勒索小學生,然後就跟小學生有什麼交情吧?說白了,李賢跟丁一的關係,還真差不離也就這樣吧。

但聽著丁一的話,李賢倒就沒有馬上把丁一的手甩開,因為丁一提到了一個詞“世叔”。別人或者不清楚,但官做到李賢這級別,又是有實權在手,哪裡會不知道丁一的世叔,就是權傾朝野的司禮監大太監王振?

丁一跟王振吵架了?

這倒是件新鮮事,要知道丁一拒絕了王振要給他的官爵,王振都還笑著把他送到門口,丁一能為什麼事跟王振吵起來?李賢沉吟了片刻對丁一說道:“大街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枉你也讀過書的人,讀書養氣,鎮定些!跟在後面隨本官回府再說。”

“原德兄教訓得是!小弟便跟在你後面。”丁一簡直是如同得救一般,臉上透出發自內心的輕鬆,鬆開李賢的手自去牽了馬跑到轎後去了。李賢皺了皺眉,實在被這“原德兄”三字弄得有些噁心,但卻又不好在這街上去訓斥丁一,只好搖搖頭坐進轎子裡,蹬了一下轎子示意起轎回府。

一到李府,丁一就極不要臉提出拜見長輩,一般除非是世交,或是極好的朋友,才會去到別人家裡,提出給長輩請安,這叫做通家之好。現在李賢和丁一很熟麼?李賢只覺臉上一抽一抽的,當下也不客氣了,直截了當地說:“不敢當丁秀才的大禮,有什麼事,還是就在這裡說了吧。”

丁一有些訕然地笑了,他也知道有點過,但不裝瘋賣傻怎麼能跟這李賢搭上話?拿個拜帖遞上去在門外等半天,一會對方叫門房或是管家來回上一句有事或無空之類的,還能怎麼著?

“小弟剛剛去了司禮監,王世叔不同意小弟的婚事,說是當年他跟我父親是換過蘭譜的兄弟……”所謂蘭譜,就是結拜盟兄弟時互相交換的帖子,上面寫著自己家族的譜系——斬雞頭燒黃紙的說法是有些草莽氣過重,也較兒戲了——這年代的人對於結拜兄弟還是很慎重的,結拜自然就要交換蘭譜,不然結拜兄弟卻不知道對方家裡有什麼人,說得過去麼?

只聽丁一又說道:“……如今小弟沒有長輩在世,王世叔便說小弟的婚事得由他拿主意,還說這事就算問到當朝首輔,也是這麼一個說法。原德兄,你可得救救小弟啊,可憐我那指腹為婚的妻子,雖然她長得醜陋,但畢竟從小青梅竹馬,又是先父在生時定下的,如何能因為她長得不好,又是商賈之家,便說當年口說無憑要悔婚呢?”丁一說著,長呼短嘆,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李賢這種士林中人,對於王振是有著天然的反感。

基本凡是閹黨主張的,士林就是下意識反對;凡是閹黨反對的,士林就下意識支援。

至於道理?不好意思,這大明朝計程車大夫數理或者不通,但解釋經義代聖人立言就是他們的專業,他們坐定了屁股找完立場之後,總能謅出一番堂堂正正的道理的。

所以聽著王振說要管丁一的婚事,李賢當即搖了搖頭:“安能如是?若令尊生前沒有給你指定婚事,倒也罷了;明明已是指腹為婚,怎麼能說反悔就反悔?這事實在也太過荒唐了……”

“原德兄說得極是!”丁一順著杆子往上爬,卻長嘆道,“可憐我那岳父是個商人,重利輕別離,商賈的本性,小弟擔心王世叔如是略一威逼,岳父大人怕是會來提小弟提出退婚啊!原德兄,無論如何你得幫小弟一把!”

李賢望著丁一半晌,最後忍無可忍開口道:“丁秀才,你不覺得以咱們的交情,你這麼叫本官的表字,不太合適麼?”哪個司長受得了一個跟他沒什麼瓜葛的小學生,一個勁地和自己稱兄道弟?李賢是真的受不了了。

丁一看上去倒也識趣,臉色為之一肅,站直了起來整了整衣冠,衝著李賢一揖到地,鄭重開口道:“兄長在上請受小弟一拜!實則初見兄長便覺親切無比,談吐舉止更是讓小弟覺得遇到了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