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攤;入得宅院裡,也各自起了桌椅準備登記賓客名姓、喜金之類的。
丁一回到書桌,卻發覺出了一身汗,方自換了衣服,卻聽得商輅在外頭走廊裡急急叫道:“三弟!快些、快些!劉鐵你太不懂事了,快叫侍妾進去給你家先生打扮梳頭撲粉……”還沒等丁一對於“撲粉”這詞起異議,就聽得英國公張輔在外頭與商輅見禮。
緊接著那英國公似乎踹了劉鐵一腳,卻罵道:“cāo你娘,你先生的爹是老子的弟子,丁如晉不認,小忠總是會認的,你信不信小忠回來剝了你皮?攔你娘啊,滾!”然後一大班英國公帶來的,穿著大紅衣服的女人,有老有少的,便一古腦湧了進來,嘴裡都說著各式的好話兒,把丁一按在椅子上,不由分說給他梳頭、穿衣、打扮……
丁一能從北直隸第一條好漢刀下從容脫身,但對這一屋子的女人,他真的感覺到逃脫的絕望了,只能任由她們擺佈。。。)
第八十六章萬事皆備(五)(求首訂!)
如同木偶一般被擺佈的丁一騎在馬上極為無奈,臉上掛著僵硬的笑意,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對於這大明的婚禮丁一全無所知,不聽這些婆子的安排,那又怎麼弄?所以在苦悶之餘他也只能接受了。
只有去到姚府看著頭蒙紅布的新娘子入轎時,丁某人才有了些活氣。
回去金魚衚衕的路上,丁一倒有些笑容,因為回得去便是拜了天地,然後就入得洞房了……
只是回得金魚衚衕的宅院,丁一才發現,原來鬧劇仍舊沒有結束。
而這次的主角不是士林的讀書人與廠衛鷹犬。
王振和英國公便在宅院裡對峙著,包括他們的隨從護衛,無不橫眉豎眼,手按刀柄。
為了何事?無他,誰坐主位來接受丁一和新娘子的叩拜。
也就是說,誰是丁一的長輩。
爭的就是這個。
英國公自然是不服的,說起來丁父是他弟子,他坐主位是理所當然;
王振更是不服的,他和丁父換的蘭譜至今儲存完好,他是丁一的叔父,不是他坐主位還能是誰?至於英國公,王振一句話就把他嗆死了:“你口口聲聲說咱家丁大哥是你什麼勞什子的記名弟子,拜師帖呢?你若拿得出來,咱家看在這大喜的rì子份上,便讓你一步又如何?”
英國公又沒有老到痴呆,別說丁父當年只是記名弟子,有沒有給他投帖拜師還不清楚,便算是有,王振也知道張輔絕對不敢拿出來的。
曾縱橫江湖為俠,這很光彩麼?
現時是正統十四年,又不是千百年後。
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樣能把郭解和宋江笑死的話,還沒被髮明出來。
《三國演義》裡面徐庶行俠殺人之後,就改名單福。為啥改名?逃竄,殺人逃竄犯能不改名?
所以這時節。俠是什麼?
俠就是以武犯禁,也就是千百年後的通緝犯、連環殺人狂、恐怖分子……
誰能想像一下,某位部長級以上的大佬,在公眾場合笑道:“那個連環殺人狂啊,當年我也當國際通緝犯不時殺殺人、搶搶銀行的時候,這連環殺人狂拜過我當師父的,瞧。這是當rì他拜師的帖子!”再白痴的小說家,恐怕也編不出這樣的情節?
所以英國公絕對不可能當眾拿出這玩意,拿出來就差不多承認他曾任俠江湖的事實,哪裡丟得起這個臉面?
但張輔此時卻也不退讓,因為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和王振爭將起來,便已不是主位的問題了。而是勳貴與內官之爭。老頭其實是有點後悔剛才跟王振爭的,只是當時一口氣咽不下,才開了口,只是這下沒法收場,只能嘴硬回道:“你找小忠過來,這便是人證!丁一知道個屁,那時他還沒出世呢!”
丁一真的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了。
王振和張輔就這麼峙然對立著,這還真是宅院著實不小,要是放千百年後,這小區管理員該來勸著別塞路了。
丁一扯了扯邊上的商輅,低聲道:“二哥,別端著了,快說,怎麼辦?”
商輅側頭望著丁一有些驚訝。他不知道為什麼丁一會來問自己,因為李賢也站在邊上啊,這事為何不問李賢卻來問他?再說前面一個勳貴大佬、一個權傾朝野的大太監,他一個展書官連人家牙縫都不夠塞?啥叫“快說,怎麼辦?”似乎他天生就該揣著主意,隨時掏出來一樣的。
他卻不知道丁一便真的這麼認為,對於丁一來說:一個連中三元的狀元。絕對是屬於怪胎中的怪胎,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