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難,抽刀斜掠斬出,其實發力的距離是不足的,原以為斬斷對方咽喉的一刀,誰知削了出去,竟就將整個脖子斬斷。此時對陽光看了刀刃,斬斷了頸椎的刃口,根本就沒有一點捲刃或砍口。
收刀入鞘又裝回揹包裡固定好了,丁一圈馬回頭,看著那在地上仍不閉眼的瓦剌韃子頭顱,拍著腰間的長刀笑道:“你可知那舊人如何把刀贈予了我?便是如你一般罷了。”說著伸手從無頭屍體上解下彎刀弓箭,策馬向來路奔了回去。
出乎丁一的意料,當他奔近那片樹林時,那個哭哭啼啼的文質兄,也就是袁彬居然正在和瓦剌韃子搏鬥,他左手扯著在那瓦剌韃子脖子上纏了幾圈的繩子,右手拔了那韃子的彎刀,比劃著,不時往被他脅持的韃子腿上來一下,以讓另一個彎弓搭箭找角度射死他的瓦剌韃子很難集中精神。
只不過,文質兄在做這些的同樣,不妨礙他同時哭著。
這讓丁一輕鬆了許多,在那個彎弓搭箭的瓦剌韃子聽著馬蹄回過頭來時,丁一已扣下弩弓扳機,一矢正中那廝的眼眶。哭哭啼啼的文質兄,倒是乾淨利落一刀就捅進了那韃子的心窩。
“文質兄,你能抹把臉麼?”丁一下了馬,扶起眼眶裡還有眼淚打轉的袁彬,很有點無奈地說道。這個時候突然一種危險的感覺侵上心頭,丁一扯著袁彬在地上打了個滾,堪堪閃到一塊大石後面,便聽“奪、奪、奪!”一排羽箭,不下三四十枝,就是射在他們跟前,箭羽猶在不往顫抖著。
丁一按著袁彬,兩人射在石頭後面不敢抬頭,卻聽對方用生硬的大明官話說道:“箭,不單可以直射,還可以拋射。把兵器扔出來,然後慢慢地站起來,不然的話,你們就死在這石頭後面吧!”
鬆開按著袁彬的手,丁一略一探頭,一根羽箭便擦著這塊大石從他耳邊掠過,撩起一串火花。這時卻聽那邊有人開口道:“等等!”卻對丁一用蒙古語叫道,“丁,是你嗎?給我看那把刀!”
丁一苦笑著搖頭,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但他現在所能做的,也就是掏出揹包裡那把巴達瑪送給他的大馬士革彎刀,舉過石頭了。
“出來吧,秀才。”那人看了那把刀,對丁一說道,又叫手下收了弓箭。
因為他就是巴達瑪那個當過千夫長的護衛頭子,丁一也是聽出了他的聲音,才會掏出這把刀的。
第三十九章尺土是漢天(六)
“你怎麼在這裡?她來了嗎?”丁一向這護衛頭子問道。
他搖了搖頭道:“你不也來了麼?這是戰爭,那顏召集戰士,我只好重新拿起弓刀……只不過我和我的人,走得慢沒有趕上那大戰,草原上,還有更多的戰士在趕過來,丁,回你的部落去吧,明國,完了。”
“我走不了,我得跟在皇帝身邊。”丁一點燃了嘴上的茶葉菸捲,拍拍千夫長的肩膀,“再說,大明不會亡。只要有一個明人在,大明就不會亡。”丁一說著,摘下腰間酒袋遞給了千夫長。
千夫長喝了一口,抹了一下嘴,想開口再勸丁一,但終於還是沒有再說下去,面前地上那兩具瓦剌人的屍體,是岔開話題的好籍口:“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等丁一開口回答,袁彬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訴說:“他們三個人,和那邊幾個人耍羊骨頭,吵起來,就把那邊幾個人殺了,被我們看見,他們就要來殺死我們啊,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我殺的。”丁一打斷了袁彬的話,對千夫長說道,“那六個,想殺我,我便結果了他們;這三個,想為難我,又虐待我的朋友,我看著殺不過,就把其中一個誆到那過去,殺了;再回來殺了這兩個。”
千夫長聽著,臉上露出了笑容,往丁一胸膛上擂了一拳,卻是道:“我沒看錯你!只有土狗才遮遮掩掩,雄鷹從來都敢於展翅飛翔!”不過他頓了頓,指著那兩具屍體又對丁一說道,“這是敏安的手下。”他指著袁彬,“就算按他這麼說也沒用的。”
丁一笑了笑,只是對他說:“不要提起這把刀。”
千夫長點了點頭。他知道丁一的意思,是不想巴達瑪為難,他把酒袋塞給丁一,搖頭道:“就算按他這麼說,敏安,是不講道理的,會去為難你。若說你是她的安答,敏安……”
“不。”丁一搖頭否定了千夫長的意見,然後他說了一句,“我走了。”便扯起袁彬。騎著那兩匹被他們殺死的馬,往回去了。
路上袁彬抹乾了淚,突然對丁一說:“如晉,其實我刀法不錯的。”
“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