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烜不知何時側了身子與她面對面,感覺頭也不是怎麼痛了,伸手觸碰了一下她散下的頭髮,又柔又軟,心底一片恍然。月色正好,透進屋子裡,稍微耀亮了一些黑暗,可以讓他很好的看清楚她,不自覺的也就看入了迷。
顧烜總感覺自己醉的迷迷糊糊那時發生了什麼,可就是想不起來。
☆、指明
深思中又是一陣疼痛與睡意持續襲來,擾的他再也無法好好回憶那時發生了什麼。擰著眉頭,用手用力捏著額頭,心下一片煩亂。
“你醒了……頭痛麼……”沉洛衣的聲音帶著朦朧的睡意,軟軟綿綿,格外好聽。
顧烜怔愣一下,就已經見她起了身,藉著照進來的月光點燃了床頭邊的琉璃燈,並不是多亮的光芒,正正好好適應他眼睛的亮度。
“怎麼樣,疼的厲害嗎?”她問,轉首,眼眸微眯,青絲如瀑。在一片微弱的光芒中好看的猶如月下仙子,極度的不真實。一度讓顧烜認為自己在做夢。
“還好……不算多厲害。”他嗓子發乾,視線不敢直視於她,不自然的躲開一些,又問:“你怎麼起來了,我吵到你了嗎?”
對話平和的不可思議,顧烜忍不住多想。
沉洛衣醒了醒睡意,面色柔和,她抬手把臉頰邊的一縷青絲繞到耳後,眉梢微微挑起,朱唇微張,道:“我一早就吩咐了下面人熬了醒酒湯,給你端來喝了吧。”全然不顧他的另一個問題。
“太晚了,別麻煩她們了。”顧烜躺在床上看她,聲音稍啞,帶了一絲弱勢,“何況,也不是多難受。”
實際上,是不想給她添麻煩。
“你來我這裡來時,可是醉的不輕,說了不少胡話。”她這般說,唇角似乎又笑,他登時整個人都驚了起來,聲音微微顫抖,“我……我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榻,披了一件外衣,一發黑髮攏在外衣裡面。她轉過頭來,橘黃的燈火映的她眉目柔和,“只不過叫了幾聲‘洛衣阿姊’,勾起我不少回憶來。”聲音風輕雲淡,並不是如面容一般的溫柔。
說罷,向外走去,留下顧烜在床上整個人呆滯住。
醒酒湯一直在小廚房裡溫著,守夜的舒櫻將醒酒湯交給一臉淡漠的王妃手上時,忍不住抬眼多瞧了一眼,只瞧著王妃神色似乎比方才在冷了一些,大概是因為燭火照映在她半邊臉頰上,所以顯得神色晦暗不明吧。
舒櫻如此想到。
一直到沉洛衣返回寢室,顧烜始終處於呆滯狀態。
伸手接過醒酒湯,一直低垂的視線頗有不自在的落在她身上,又迅速逃離開去。看得沉洛衣只想發笑,他這點倒是如以往一樣,半點沒變。
不經意間看到她唇角勾起的一抹笑,顧烜還以為是自己花了眼。
“感覺怎麼樣,頭痛的厲害嗎。”沉洛衣接過空碗,朝他詢問,波瀾不驚的語氣毫無關懷在內,聽的顧烜甚是不舒服,語氣卻也平和,“好多了,我喝的本就不多。”
“明知道自己不會喝,還去喝。”她語氣又淡漠了幾分,顧烜抬眼去看她,就見她眸色略有嘲諷,“最後不還是得麻煩我照顧你。”
顧烜一時語噎。虧他還認為自己與她關係有所緩和,現在看來,還是與以往無二,只是他並不會如以往一樣那般氣憤不已了。
他看了她一眼,眼裡似乎還噙著笑,“麻煩你了,我本來不想吵醒你的。”一頓,又道:“已經很晚了,快些睡吧。”
這下換了沉洛衣呆滯了幾分,眸色略有驚愕,卻也是一瞬間的時間便恢復如常。顧烜能說出這句話來,對她而言,委實是太過驚奇。
他掀了被子躺下去,面對著裡側,沉洛衣瞧了他一眼,便熄滅了燈火,留了床頭的一盞小琉璃燈。
聽到身邊傳來的動靜,顧烜心率有些加快,頭又開始陣痛起來,他抿唇閉眼,眉宇一分分的皺起來。身邊那人已經熄滅了琉璃燈,屋子裡黑了片刻便漸漸又重新隆重了銀白的月色。
藉著月光,沉洛衣盯著床賬上的流蘇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想了什麼,只知道身邊那人的頭似乎又開始痛了起來。
這次,她沒有再開口,而是閉上了眼睛。
……………
自半夜醒了那一次,顧烜就再也沒有睡著過。
頭疼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原因來源於睡在他身邊的沉洛衣。沉洛衣什麼都沒做,只是安靜的睡在他身邊,兩個人還是各用一床被子,但就算如此,他還是在陣陣頭痛中夾雜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