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有意無意看了孫知府一眼,孫知府趕緊把頭扭轉,好在袁暢並沒有指名道姓,只是繼續說了下去:
“漕幫給髮匪送了多少銀子?只怕就連他們自己也都記不清楚了,這次下官也是無意中得知了這今天大秘密,因此才冒死送信!
大人,六百枝洋槍,兩門洋炮啊,這會給朝廷之軍增加多少麻煩?漕幫該殺,潘明起該殺!
下官知道今天說出這番話來,只怕明天就會性命不保,可是為了咱們朝廷,下官已經準備把性命給豁出來了!”
“不要說的要死要活的了,現在是說這批洋槍洋炮的事。”張震沉默一會,轉向潘明起說道:
“我看還是這樣吧,大當家的。今天這大好的日子,說這話有煞風景。再說一時半會的也不能說清楚。我看還是回到衙門再辨個清楚。”
這話一說出來,潘明起的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等到了總督的官府之中,只怕到時候
“大人,這必是有人栽贓陷害。草民不怕當面對質,願意隨同大人回到衙門,若是草民真的勾連發匪。草民情願摘下這顆腦袋!”
張震淡淡笑了一下,什麼話也沒說
江蘇風雲突變,誰也沒有想到一場災禍正在向著兩江官場和漕幫悄悄襲來。
潘明起和一眾人犯去的不是兩江總督的衙門,而是無錫縣衙!
滅門的縣官,漕幫很快就會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了。
張震甚至沒有出面,一切審訊事宜,居然全部都交給了潘明起的死,對頭,無錫縣令袁暢!
末日,對於潘明起來說末日到了。
袁暢原本為人和藹,可是在這六年之中,性情完全變了,審訊的時候就連輔助其的陳俊這樣殺人如麻的軍人也看了感到害怕。
最先招供的是嚴重,這個潘明起最得意的弟子,甚至沒有上刑,就已經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全部招供了出來。
然後就是自轅和削旦,這兩人跟隨潘明起久了,嘴也相當的硬。起初還一口咬定這是別人在那栽贓陷害。
可是兩人的結果是,白轅的腿骨全部被夾斷,範恆的雙手十指在用完刑後,再也沒有一根是完好的了。
再也無法忍受這樣酷刑的白轅,終於按照袁暢的意思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
不過範恆是條硬漢子,忍著鑽心疼痛,苦苦在那支撐,就是不肯出賣潘明起。
次接著一次的用刑,一次又一次的昏迷。
當範恆再一次昏迷之後,失去耐心的袁暢使了一個眼烏,邊上早有衙役上前,拿著早就準備好的供狀按上了昏迷中的範恆血肉模糊的指印。
“人犯死,了沒有?”
“大人,還有氣呢
“胡說,本縣明明看到人犯已經死了”。袁暢大怒之下,指著下面昏迷中的範恆說道:
“一點動靜也都沒有,難道還會活著?此人勾連發匪,死有餘辜,不過念其肯招供的份上,賞了一口棺材埋了吧!”
邊上陳俊皺了一下沒有,袁暢的意思是要把尚未斷氣的範恆給活埋了。
袁暢卻是一點也不動容,拍著驚堂木說道:
“左右,把人犯潘明起給本縣帶上來!”
潘明起才被帶了上來,很快就被這學淋淋的場面驚的呆在那裡。
“大當家的,沒有想到在這裡見面了袁暢陰陰笑了,死死看著自己對頭說道: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不知道大當家的是怎麼想的,反正袁暢絕對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和大當家的這麼說話!”
潘明起渾身顫抖,忽然大聲叫了出來:“我要見制憲大人,我要見制憲大人!”
“制憲大人乃是朝廷一品要員,豈是你這樣的人說見就見的?。袁暢對空抱了抱拳,說道:
“況且制憲大人已經把這一切全部交代給了我,這裡什麼事情都是本縣說了算,至於你能不能見到制憲大人,可就不是你我能夠說的算了。
潘明起,你的徒弟和手下已經全部招了,本縣念在你我相識一場,勸你一句,還是趕快老實招供了吧。以免受到皮肉之苦!”
潘明起不是一個骨頭硬的人。此時早已嚇的渾身顫抖,就聽兩邊衙役一起喝了起來,潘明起忽然放聲說道:
“明府,這批東西不是我一個人的,大人,制憲大人也有份在裡面,明府,我說的全部都是真話啊!”
這也許是潘明起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情了,如果把事情全部抗了下來。潘明起或許還能保住一家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