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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清口若懸河了足有半個時辰,將個張震為什麼會“失敗”的原因說個清清楚楚,竟是一絲也都不差。
要麼殺了此人,要麼把此人給我所用,張震更加堅定了自己想法。
夏侯清微微笑了一下,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大人要想成就大事,可以先遏太平軍,再壓曾國藩!則天下大事可定矣!”
張震心裡微微吃了一驚,捧起茶碗喝了一口,掩飾自己表情,也不說話,看了夏侯清一眼,聽他說了下去:
“聖上這次實授了江蘇巡撫,我料朝廷必然要大人援救武昌,大人必須救,也一定要救援成功,而後可以立即率軍退回江蘇,大人當的是江蘇巡撫,可不是湖廣總督,湖南湖北就算鬧翻了天又關大人什麼事?
而後大人可以專心對付江蘇境內長毛,我料向榮碌碌無為,早晚都有慘敗,此時能夠接任向榮的除了大人還有何人?大人要做的就是平定江蘇,而後把髮匪往湖廣一帶壓制!”
“平定江蘇?把髮匪往湖廣一帶壓制?”張震微微皺眉,喃喃說了一句。
“大人,正是如此?”夏侯清愈發顯得自信,說道:“眼下天下大亂之機,大人若是一路尾追,又
說大人半個不字?太平軍敗一路,大人追一路,沿著一路追擊,則可一直逼近四川等地,此一帶皆成大人勢力範圍,半個國家皆為大人所有”
“混帳,你想讓本撫做什麼?”張震忽然警覺,越聽越不對勁,猛然站了起來,大聲喝道:
“夏侯清,半個國家都為我所有?這國家乃是朝廷之國家,難道你想讓本撫造反嗎?”
“大人今日不反,久後必反!大人若想滅口,夏侯清頭顱在此!”夏侯清一絲也不畏懼,反而同樣站了起來大聲抗道:
“草民死也不相信小刀會反賊會襲擊洋人,那是給他們自掘墳墓!小人死也不相信以大人之用兵才能,會讓六千反賊逃脫!小人更加不相信的是上海既然平定,大人會放任髮匪北犯援軍一路長驅直入。
朝廷就算現在不出來,難道永遠看不出來?現在朝廷處處都要仰仗大人,可是難道其後一直都要仰仗大人?等到髮匪平定,就是大人人頭落地的那一天了!既然如此大人何不早做準備,難道非要等到刀架到了脖子上,大人才會後悔?”
張震冷冷地看著這個人,上一點表情也都沒有。
這是公然在自己提早為造反做準備,這人的膽子簡直大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雖然自己一點不想為韃子皇帝賣命,可是造反這兩個字從來也沒有在自己的大腦裡出現過。
要麼冒險用這個人,要在就殺了這個人,一切,都必須要做出決定了。
“還什麼,一齊說出來吧。”張震忽然收住怒氣,淡淡說道。
夏侯清反倒愣下,接著很快說道:
“草民以為剿匪不如養匪,髮匪存才是對大人最為有利的。只要髮匪還在一天,朝廷就算知道了大人的那些事情也斷然不會動大人動手。江蘇境內不能有髮匪,否則大人不能發展,可江蘇之外必須有髮匪,髮匪越是猖獗則大人位置越是穩如泰山。
大人非但要養匪,還要資匪、助匪,能打贏的仗未必一定就要打贏,必須輸的仗一定要輸,一個百敗將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常勝將軍,卻忽然遭到前所未有失敗。此小人心裡籌謀之計一也。
其二,大人對髮匪屢戰屢捷,斬殺髮匪不知凡幾,髮匪早已視大人為眼中釘,肉中刺,若是髮匪不管不顧,傾盡全力對大人一戰,大人以為勝算幾何?
大人麾下有戰鬥力計程車兵不過幾千而已,況且大人風頭又盡,又蒙聖眷,早不知讓多少人眼紅,若是髮匪全力攻擊敵人,小人看來各地官兵看戲的多,真正想要援救的少,則大人大禍已經不遠了。
草民為大人設計,勝兩仗,敗一仗,有勝有敗,則朝廷必然以為剿匪如何困難,大人如何用心,大人需要一些什麼,則朝廷必然會想方設法滿足,大人在境內做的一切事情,也都可以以剿匪為詞推託。”
張震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個人和莫黑一樣的讓自己覺得害怕。
用的好了必然會成為自己得力助手,用的不好只怕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在這個時代只怕沒有哪一個人能像夏侯清一樣,公然勸說自己為造反而做準備!
可這人話裡說的,卻非常之有道理。
萬一自己私下裡做的那些事情,終於有一天被朝廷知道了,朝廷突然發難,自己只怕只有束手就擒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