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就像穿過了一個黑黑的洞,終於見到了光。”
她拿手比劃了一個發光的動作,“你就像這樣,站在那裡看著我,還對我笑。”
“傻樣。”
江意水咬著唇笑。
她其實不太喜歡別人說她傻。
說她傻的人都不喜歡她,她能感受的出來,那些人的目光掩飾得再好,也改變不了裡頭的輕蔑。
每次看到那種目光的時候,她都像被針紮了一樣,心裡有些難過。
可他說她傻的時候,目光裡頭卻只有寵溺。
她喜歡這種感覺,喜歡他拿她無可奈何的樣子,很喜歡!
***
“多好的一個小娘子呀,說割舌頭就給割了,這眼下把她安置到哪裡去呢!”說話的公公有些發愁,“要不,咱們去問問寒秋姑娘?”
另一人嗤笑出聲,“我說老哥,你這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吧!你也不看看這女的犯得什麼事,勾引殿下啊!這寒秋姑娘能讓她討了好?行了,也別問了,把她往冷宮一扔算了。反正她都被割了舌頭,娘娘也不可能再有話問她了。走吧走吧,早扔完早算,還一大堆活等著幹呢!”
先頭那個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兩人一個扛頭一個扛腳,把楊蕪往那靜思宮裡頭一扔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先前因為割舌而疼得昏過去的楊蕪再醒來,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房間的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四周擺滿了奇怪的東西,把整個房間塞得滿滿當當地。
面前擺了一張長桌,桌前坐了個人,見她醒了,還喲了一聲。
“這麼快就醒了”那人大約四十來歲,留著一撮山羊鬍,看著很是儒雅。
宮裡的男人,難不成是太醫?
皇后把她弄成這個樣子,還捨得給她請太醫?
楊蕪恍恍惚惚地想。
“正好我刀也磨利索了,咱們速戰速決吧。”山羊鬍把手裡的刀往燭火上一燙,眼睛在她身上掃著,“嗯,身材挺勻稱,割下來了也不算醜。”
割?割什麼?她的舌頭不是早已經被割下來了嗎?
楊蕪往後一縮,卻發現自己手腳都動彈不得,這才看到自己手腳上綁著的布條。
山羊鬍嘿嘿笑了聲,把她的下巴掰開,往裡頭塞了塊布。
舌頭沒了,叫起來更難聽,他可不想自己的耳朵受她折磨。
他動作很利索。
連眼都沒眨,手起刀落,就剁了楊蕪一隻手。
楊蕪渾身一痙攣,喉嚨裡發出粗啞的哀鳴,眼睛瞪得死大,驚恐地看著山羊鬍。
她、她的手……她的右手啊!!
好疼、好疼、疼,她死死咬著牙,出了一身的冷汗,傷口處的血涓涓流著,很快就把她的衣服浸溼了。
山羊鬍隨手灑了點金瘡藥在上頭,也沒那耐心給她包紮,安慰道:“別怕啊,你看,我的技術可好了,也沒有多疼不是?還有三次,忍著點啊。”
等到手腳都剁完,楊蕪早就昏死過去了。
山羊鬍把她嘴裡的布拿出來,心想:割了舌頭就是好,聲音小了,也不怕咬舌自盡了。看來下次有必要學學。
***
“郎君,楊蕪已經處理好了。”
“嗯,好好養著她,別讓她死了。”
“是!”
第89章 前路
“娘娘,這趙娘子獻上來的髮油奴婢已經著人試過了,沒什麼問題,倒確實能讓頭髮順滑黑亮,您今兒可要試試?”寒秋輕柔地拔下皇后髮髻上的簪子,把那一頭青絲撥散下來,拿象牙小梳一束一束地梳理著。
皇后自個兒挑了一縷放到眼前細細端詳,“再怎麼也不能和周嬪那樣鮮亮的小娘子比美,到底是老了。”她嘆息歸嘆息,到底還是讓寒秋拿過來了。女人嘛,對美的追求那是天性。
寒秋拿梳子沾了髮油在髮梢上擦,皇后邊看著銅鏡邊道:“得空讓他們在皇帝面前提一提趙還芷吧。”
寒秋應了聲是,又抿嘴笑道:“只怕公主殿下心裡頭不爽利。她姐姐畢竟冒犯過殿下,上回她來,殿下還給她臉子看呢。”
皇后無奈地笑,“茂嬌就這個脾氣,隨她去吧,氣一兩天也就沒事了,左右不過是個女人,翻不起什麼浪來。”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太監匆匆趕進來,“娘娘,罪人楊氏不見了。”
皇后神情一凜,“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