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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慈師太勾著紅唇,笑著問道:“小姑娘就在下面,你不下去?”
薛崇穿著一身月白色圓領袍,頭上束著玉冠,看著悠閒舒適得很。
“不急,再等等。”他晃了晃越瓷小盞,薄唇帶著笑意。
懷慈師太攏起袖子,說了聲隨你,嘴裡嘀咕,“也就欺負人家小姑娘吧,看到時候出了岔子,人家還喜歡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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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夫人可叫我們好等。”周夫人拉著周蘅過來,第一句話就這麼陰陽怪氣的,江大夫人本就心情不好,皺了皺眉,沒搭理她。
周蘅今日打扮得纖塵不染,氣質又冷傲,恰似一枝雪中寒梅,下巴抬起的弧度剛好勾得黎帝心癢。
他朝這邊看了一眼,周蘅立刻就察覺到了,按捺住跳動的心,她故作冷淡地瞟回去一眼。
這股冷若冰霜的勁一下子就勾起了黎帝的征服欲。
“那是誰家的?”他摩挲著下巴問身邊的人。
“周家的”
“喲,還挺巧。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雖然添了黎帝,多了不少麻煩,但是踏青會還是繼續了下去。
眾人三兩成群,分別遊玩賞春去了。
江意雨拉著江意水往一旁走,江大夫人忙著和馮江氏說話,竟也沒有察覺。
江隨和江大老爺又得應付一群來探聽江家心意的人,忙得焦頭爛額。
她們要用馬,侍衛便把馬車卸了,裝好馬鞍請她們上去。
江意雨先行上馬,她雖看著柔弱,可上馬的動作卻熟練有力。
等江意水上馬坐穩後,江意雨笑道:“準備好了嗎?”
江意水點頭,小鞭子一揮,身下的馬便長嘯一聲跑了出去。
暖暖的風拂過臉頰,替她添上幾分嬌嫩的紅。
墮馬髻上的步搖簪子一晃一晃的,漸漸滑出了髮髻。
小姑娘一心只想贏了比賽,倒沒有留意這個,卻叫後頭跟著的馮延撿了個正著。
垂下來的珍珠摔裂了一道縫,冥冥中意喻著什麼。
馮延摸著那條縫,把簪子握得緊緊地。
今天過後,昭昭可能會怨他、怪他、恨他,可那都沒關係。
餘生那麼長,他有耐心,等著她原諒他。
何況他的昭昭,是個心軟的小姑娘。
馮延含笑把簪子放進了懷裡,繼續朝前走。
兩匹馬幾乎是同時到了小溪邊。
“籲。”江意拉雨拉停了馬,對著江意水笑,“好在沒生疏,差一點就輸了呢。”
江意水眉眼彎彎地誇獎她,“妹妹可厲害了。”
明明傻不愣登的,卻偏偏記得做姐姐的責任。
讓她……讓她……
不行,江意雨,不能再猶豫了。
姐姐那麼好的人,她是不會怪你的。
何況,嫁進馮家也不是什麼火坑。
絕不能在這時半途而廢!
她在心裡默默給自己鼓勁。
趁這功夫,江意水利落地從馬上下來,把它牽到小溪邊去喝水。
春水融融,溫柔地流淌過。
清澈見底的溪裡還有幾條小魚在遊。
“姐姐,你可不能下水。”
江意水剛動了心,身旁就幽幽來了句。
她嚇了一跳,拍著小胸脯,心虛地反駁,“我才沒有要下去。”
水光瀲灩的大眼睛,就像這水一樣,照得一切原形畢露。
江意雨根本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那會讓她更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卑鄙無恥。
她別開眼,也把馬牽過去,系在岸邊的樹上。
“姐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江意雨一臉難以啟齒的表情,“只是這事不能讓別人知道,你能答應我嗎?”
江意水爽快地點頭。
江意雨道:“姐姐,實不相瞞。我喜歡馮表哥。可以我的身份,絕不可能嫁到馮家。”她驀地抓住江意水的手,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她,“姐姐,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要怎麼幫你?”
江意雨閉著眼,把心一橫,“你嫁給表哥,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你放心、我不會和你搶表哥的、我一定安安分分,咱們還和在家裡時候一樣,你當姐姐,我當妹妹,好不好?姐,你答應我好不好?”她語氣越說越急,到最後都帶了哭腔。
江意水一時有些慌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