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拉著馬走出馬廄:“也不知大李他們到了沒有,那白虯坡離這可有好一段距離,可要給他們去個訊息?”
“去甚麼訊息?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怕是連信鷹也找不到地兒!”
蕭孑拍著馬鞍上的落雪,抬眼看了看天空:“剩十個弟兄在這裡,其餘的隨我去探探路。”
“是!”大家各自應了,吆喝著跳上馬背。蒼茫天際下只見一道道灰黑色衣袍晃動,那拉弓試箭、揮劍武刀間,只見光影颼颼、風聲咻咻,畫面亦好生壯觀。
蕪姜隔著窗眼看,看馬背上蕭孑修勁的側影。也不曉得是不是昨夜被他稱了意,此刻英俊面龐上一雙鳳眸熠熠,像攜一縷春風,簪冠著袍時最是惹人貪看。忽而雙腿一夾馬腹,喝一聲“駕”要走了。
她一著急,忘記了怕羞,拖著長長的裙裾跑出來:“喂,你又這樣!一句話不說,這是準備去哪兒?”
“將軍,她喊你!”黑熊幫著蕪姜喊,黑厚的下巴朝著天,眼睛不看人。
蕭孑回頭一覷,那矮屋下跑出一抹錦繡紅花,少女柔軟烏髮未梳,長至腰谷,只在鬢間別一支素花小簪,風一吹,似翩翩然入了畫。模樣兒氣沖沖的,嬌喘未平,立在院中質問。
“迂!”他喝馬停步,暗自得意且有心作弄,偏肅著容色道:“不是討厭我麼,喚我做甚?我去去就回。”
弟兄們都在馬上看著蕪姜,早前因為徹夜趕路,不及將她仔細打量,這會兒風清目明,才看清原來生得這麼般漂亮,竟是比她傳說中傾國傾城的母妃還要美過數十分。
一個個的眼睛便不敢多看。
徐虎咳著嗓子:“這才和你好了一夜,去哪兒都得給你彙報了?當我們將軍是妻管嚴啊?且在這裡等著就是!”語氣雖依舊是不耐煩,到底緩和了許多。
蕪姜對徐虎有著天然的排斥,臉紅不應,幾步走到蕭孑的馬下:“不行,你抱我上去。在拿到母妃的棺木之前,你走哪兒我隨哪兒。”
呵,精打細算的小摳門精,必是怕被自己白吃了一頓跑路罷。前幾天沒少在將士們面前讓自己吃癟,今天可得把賬收回來。
蕭孑眉宇輕揚:“這般怕我不要你做甚?我若真想不要你,便是讓你隨著也無用。去探探路子就回來,你在家裡等著我!”說著俯身把蕪姜小嘴兒一啃,喝一聲“駕”便蹬蹬馳遠了。
“喲呵——批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將士們唱起嘹亮軍歌為將軍助陣,個個笑覷了蕪姜一眼,打馬跟上去。
“唔……”蕪姜唇上一熱一涼,被當眾調戲的她又窘又羞,氣得抓起一把厚雪拋過去:“梁狗蕭孑,誰怕你不要我了!若是兩個時辰後不回來,我就當你賴賬了……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噗——
雪團在蕭孑筆挺的脊背上盪開散落,蕭孑勾著嘴角,只聽不應。昨夜咬著他的肩膀嚶嚶叫疼,全身上下都被他吃了看了,不信她自此還能離得開自己。
蕪姜掂著冗長的裙裾跟在後面小跑幾步,跟不上,漸漸停下來,氣得呼呼喘氣。
院子裡,黑熊正在燒柴煮粥,看見蕪姜沮喪地走進來,連忙擦手起身:“嫂、嫂夫人,過、過來喝粥。”
他心裡藏著小秘密,每次看蕪姜總忍不住懷念自己的小妹,但是他的小妹又怎能與公主相提並論呢,被人知道是要被嘲笑的,故而一開口和蕪姜說話就緊張。
“不許叫我嫂夫人,我和他沒關係。你叫我蕪姜,我有名字。”蕪姜瞪了黑熊一眼。這個傢伙時常拿眼睛悄瞥自己,被發現後又趕緊下巴看天,哼,鬼鬼祟祟。
“蕪、蕪……小公主,你過來喝粥。行軍的糧餉太粗糙,將軍怕你吃不慣,特地吩咐要給你熬爛點。”黑熊更侷促了,繞了白天,還是不敢直呼蕪姜的名字。
附近幾個將士都在幹活,這個劈柴火,那個餵馬,並不與蕪姜說話。長期在邊塞戰場上浴血廝殺,早已都不習慣與姑娘家招呼,更何況還是將軍的小女人。大家都因為蕪姜昨天晚上溢位的那些奇怪嗯嗯,而覺得很不好意思抬頭。
蕪姜似是也意識到了,小臉蛋漾開紅暈。真是不能回憶,早先還記得壓抑聲音,後來被他抵去牆上,把那個壞東西在兩腿之間滑,她實在顫得不行,都忘記了其他……說不定是被他們聽去了。
算了,反正拿到母妃的棺木就走人,今後江湖不見。
便裝作若無其事,揩著裙裾走到黑熊身邊:“我連野草都吃過,可沒那麼嬌氣,今後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