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百姓之憂的情懷,只是容三娘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尋歡作樂,卻使她心情十分愉快。
嘉安帝最近為了水災一事而夙夜忙碌,後宮都很少進,宮裡諸人連穿紅戴綠都少,容三娘卻如此不知進退,必定會倒黴的。
傅明華十五日後大張旗鼓去了白馬寺一趟,將親手抄寫的經書供奉於寺廟之中。
而此時御史臺御史中丞王植歲彈劾中書侍郎容塗英,教女不嚴,而使其女容三娘在國難期間,皇上明令禁止的情況下,依舊聚眾取樂,飲酒嬉笑。
與容三娘同行的,還有靖王府、定國公府、衛國公府、雲陽公主等一併遭了彈劾,容塗英在聽到這話時,當即便抬頭朝龍椅之上的皇帝看了一眼。
帝王穿著冕服,臉龐擋在冠下看不清是喜還是怒。
此次災難,他竭心盡力表現自己處事才幹,卻沒想到王植歲會在這裡咬上自己一口。
他心裡清楚,王植歲必定是三皇子燕追的人,這會兒就像一條瘋狗。
自己的女兒容三娘是嘉安帝的女人,腹中還懷了皇帝的骨肉,容塗英不相信王植歲不清楚。
可此人卻一心忠於秦王,明知這樣的情況,還敢出口,便是不怕得罪人的。
容塗英心中怒火中燒,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嘉安帝有意升他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與李輔林共同處理家國大事。
所以此次水災,他辦事盡力,沒想到卻因為容三娘之故,而此時遭到彈劾。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失寵
這事兒一旦查清,他養女不教,縱女行樂,這平章事一職,必定就黃了。
容塗英握緊了手中的玉板,心裡發怒,嘴中自然是不肯認輸。
朝中大臣爭得厲害,嘉安帝穩坐釣魚臺。
而此時的三公主府裡,燕瑋正聽著下人的回報,說是御史中丞王植歲彈劾自己時,越聽便越是憤怒。
她只是喝個酒,卻遭了‘奸人’告狀,而王植歲還是燕追門下走狗。
她一時頭暈腦漲,點齊了人馬便要出門報仇。
這頭才剛下朝,幾位大人下了朝還氣哼哼的互不理睬,那頭王植歲才剛出第二道宮牆,便遭雲陽公主堵住。
燕瑋二話不說,便騎了紫驄馬上前,拿了鞭子便朝王植歲抽去。
幸虧王植歲躲得快,護住了臉,不過身上背上還是受了傷。
這下便如捅了馬蜂窩,嘉安帝就是再寵容妃,此時也不由大怒。
剝其半年俸祿,削其食邑湯沐,降公主為郡主,封號不變,沒收公主府,而另賜宅第居住。
容妃聽了旨意,當即險些睜著眼睛暈死過去。
以往都是容妃跪在宣徽殿後的廣場之上,而這一回跪的則是容妃與燕瑋了。
崔貴妃帶了傅明華過來時,容妃的臉有些發白,她已經跪了三個時辰了,粒米未進,那如花朵般嬌嫩的嘴唇都已經有些幹了。
以前的她是嘉安帝嬌養在手心中呵護的一朵花,可如今的她又是什麼?
“你來幹什麼?”
燕瑋在看到崔貴妃與傅明華時,臉上便露出怒容,尖銳的喝。
幹什麼?傅明華低頭勾著嘴角,當然是來看她們的笑話了!
“雲陽年歲不小了,怎麼專幹這樣糊塗的事兒?連朝廷命官也敢打,是誰給你的膽子呢?”
崔貴妃心情愉悅,卻故意嘆了口氣,露出憂愁之色:“如今皇上大怒,我便想著與你嫂嫂前來替你求求情的。”
容妃勉強一笑,挪了挪膝蓋,跪了半天,任她心思深沉,耐力過人,可此時膝蓋卻似針扎一樣的疼。
她想著想著,心裡卻難免有些悲涼湧了出來。
想當初,她得寵之時,要見嘉安帝,又何至於跪了這半晌?卻不知從何時起,要見嘉安帝還得請黃一興再三通傳。
從當日燕瑋嫁簡叔玉時,便一步錯,而步步錯。
她失了先機!當時燕瑋被燕追從興元府捉回時,她為了燕瑋性命得以保全,跪在了宣徽殿前。
那時的嘉安帝尚算對她有幾分憐惜,最後留了燕瑋性命,並未殺她。
可自此之後,卻是一步錯,而又步步錯,她再三為了燕瑋下跪求情。
但當時憐惜她的嘉安帝,今日心中還能對她有幾分憐惜?
容妃忍了心中感受,捉住了女兒那隻揮動不停的手,若不是因為燕瑋,她也不至於落得如今地步。
可偏偏女兒並不領情,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