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重陽節她進了宮裡一趟,崔貴妃見她進宮來,倒是十分歡喜,連忙問道:“上回的蟹可吃了?喜不喜歡?”
她說到這兒,有些忍俊不禁:“我才與你送去王府,哪知轉頭便聽楊復珍說你又送了幾筐回來。”
傅明華扶了她小手臂,抿唇而笑:“莊子上送了這些蟹來,正好配了菊花酒,我想著讓您嚐嚐。”
崔貴妃與她的想法也是差不多,聽了這話,眼中露出感慨之色:“元娘這孝心,讓我吃著螃蟹,心中卻甜。”
她說這話時,有些動容。
“對了,聽說你將府中貼身服侍你的嬤嬤也放走了。”崔貴妃問了一聲,傅明華就頓了片刻,點了點頭。
崔貴妃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望了她一眼:
“照理來說,你已嫁了追兒,也算是個大人,我不該說你。”她神情裡帶著關切:“可是你身邊也該留幾個親近的。”
她這話是有感而發,確實是有些為傅明華擔憂的:“你想想,自今年起,你身邊的大丫頭便放走了兩人,如今連貼身的嬤嬤也放走了。”將提拔上來的兩個丫環中,有一個紫亙還是燕追的人。
崔貴妃倒是有些意外傅明華這樣的舉動了。
若她傻便罷了,可偏偏她不止不傻,還十分聰明,卻對燕追半點兒防備沒有的樣子。
崔貴妃神情有些複雜:“傻孩子,也該留些人在身邊的。”
她身後不遠處跟著的靜姑聽了這話,看傅明華的目光裡便有些震驚,崔貴妃能提醒她這句話,顯然是對她十分親近。
“您說的話,我心裡都明白。”傅明華笑了笑,靠向一旁的雕花玉欄,伸手去那欄上的雕刻:“這些話我也只與您說,自嫁王爺的那天起,我們是夫妻,我便沒想過要防著他。”
崔貴妃說出的這些話,傅明華心中清楚得很。
她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遠處廊橋之上。
崔貴妃這樣說興許是真有勸她之意,但這些話崔貴妃說得,她卻不能失了方寸。
沒有哪個當母親的會希望兒媳對兒子多加防備的。
她話音一落,崔貴妃臉上便露出笑容,傅明華接著又道:“王爺對我很好,您對我又這樣親近,仗著您的愛護,我說句不該說的話,這王府諸事,本來就是王爺交給我的,若是有朝一日連我都不中用,就是留了人在身邊,還指望著江嬤嬤她們能為我做什麼呢?”
夢裡‘傅明華’的下場,她就看得十分清楚了。
有時若是連主子都不中用了,下人便是再忠心也是無用的。
夢中的‘傅明華’便是如此,當初不願嫁陸長硯,碧雲想為她奔走江洲,最終不過落了個橫屍官府的下場。
什麼事情,靠旁人始終是靠不住的。
崔貴妃沉默,這句顯然觸動了她心裡的某一處,傅明華轉過身來衝著她笑:“更何況江嬤嬤奶我長大,年事已高,也是該享清福的時候。”她若隨兒子回江洲,有自己在的一天,只要傅明華地位不變,哪怕是全哥兒與江嬤嬤感情生疏,但也絕對不敢不孝她的。
可若是有朝一日,傅明華地位不在,那江嬤嬤就是留在洛陽,也不過受她連累罷了。
她留在洛陽裡,總是為她擔憂,年紀長了卻仍閒不下來,倒不如隨她兒子,回故里享清福。
夢中的‘江嬤嬤’便是為她擔憂成疾,最終仍是隨全哥兒回了江洲的,那裡始終才是她牽掛的地方。
崔貴妃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
“難為你年紀小小,卻什麼都想明白了。”
傅明華便眼圈微紅,卻淡淡的笑道:“也不是看明白,只是王爺的事兒還長著,何必讓她們隨我擔驚受怕呢?”
夢裡的‘碧青’、‘碧籮’兩人跟在‘傅明華’身側,侍候著‘她’到最後,可想而知,怕是落不得什麼好結果。
碧青當日見著燕追處罰背叛了他的人,便嚇得魂不附體,倒不如將人放出去,將來各自安好,也算全了主僕一場。
崔貴妃沉默半晌,她身後靜姑卻道:
“青河此時怕是已經天氣轉涼。”她語氣裡帶著幾分嚮往,聲音有些沙啞:“奴婢記得,九、十月份,當初太夫人總會在主宅東南閣中,辦拜聖人儀式。”
隨著靜姑的話,崔貴妃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眼睛亮了亮。
“王妃還沒去過青河呢。”
靜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青河水土養人,自漢以來,便出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