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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到了這樣的地步,他其實根本無心娶妻。他想要的人,始終離他十萬八千里。

他垂下眼眸,擋住了眼中的寂寞之色。

心已死,身體有殘疾,陸家水又深。

原本他這一生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害了誰。可是陸長元的話卻在他耳邊迴響: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兄長與嫂嫂成婚多年卻不得子嗣,若是他也不娶親,陸家豈不是斷了傳承?

陸長硯又嘆了口氣,忍了眼中的失落之色,抬起頭來,這才開始打量著這位在他兄長看來規矩氣度尚可的娘子。

哪知傅明華正盯著他看,他這一望去便正好撞上她的目光。

不知為何,陸長硯只覺得那眼神有些凌厲。

再一看,又像是自己看錯了。小娘子微笑著看他,似是在等他回答。

陸長硯定了定神,將手放了下來:“兄長拜訪侯爺,實在是打擾了。”

他這樣回答,便是應了傅明華之前的話。

傅明華勾了勾嘴角,打量著他,他站在那裡,不聲不響,不卑不亢,臉色平靜,倒是難得的好修養。

她輕笑著從陸長硯身邊輕過,披帛的一端拖在木廊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人都已經走了,香氣卻還餘存著。

陸長硯愣了愣神,他腦海裡浮現出一張秀美的臉龐來。與剛剛的小娘子相比,聞氏之美如幽蘭,而傅明華如牡丹,兄長竟然讓自已娶的是她?

他神色木然的扶了長椅,再也躲不得清靜了,若是她都來了,自己卻在這裡躲著,回去也沒有面目見陸長元。

當年的他守不住自己喜歡的人,如今卻連這點兒清靜他也守不住了。

他有些吃力的挪了挪腿,往傅明華剛剛離開的方向走。

一到冬天他的腿疾就嚴重,尤其是洛陽的冬天又特別的冷,他開始懷念隴西,懷念少年之時大家都在一起的情景。

陸長硯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剛剛坐過的長椅,他連那裡都回不去,又如何還能再回到過去。

邁出了這一步時,他便已經沒有再能回頭的路了!

他神色漸漸堅定了,咬了牙也朝傅侯爺的書房走去。

“這首空鳴山雪圖實在是意境非凡。”

陸長元的聲音從傅侯爺的書房裡傳來,兩人正討論著書畫棋藝。

傅明華在門外站了站,看到守門的管事已經發現她了,進去通報,她才整了整衣裳。

“進來。”屋裡傅侯爺有些歡快的聲音傳來。

今日杜玄臻親自修書一封使陸長元帶來找傅侯爺借書,傅侯爺有些受寵若驚。

那杜玄臻是什麼人?他的父親乃是義興王,杜玄臻官拜中書令,雖無丞相之名,但卻實則行丞相之實,人稱杜相公。

傅侯爺若能得他看中,那是三生有幸,這是打著燈籠還找不到的好事,如今沒想到被他遇上了。

他知道杜相公看中這位新進洛陽的年輕人,但卻不知如此看重他。

打探了半晌,陸長元卻是謹慎,滴水漏。一番交談下來,倒是傅侯爺對他更為看重了一些。

“怎地借書沒借到,偏偏倒把你召來了?”

傅侯爺笑著打趣,屋裡太師椅上陸長元端著茶水,吹拂了一口氣卻未喝,目光落到了傅明華身上,神色嚴厲的打量了起來。

“祖父有令,孫女也只得親自過來一趟了。”

傅明華笑著,傅侯爺便讓她挑了陸長元對面的椅子坐下了,正要開口,傅明華卻道:“祖父所說的《張守信集》恐怕孫女是不敢借的。”

她這話音一落,傅侯爺臉上的笑意便漸漸熄了,眉心微微皺了起來。

“張守信張大人乃是前朝良相,逝後靈牌駐進貞義閣內。太祖當年定國之時也對貞義閣讚賞有加,這《張守信集》是他唯一一本親筆所書的,除此之外這世上再無第二本。”

傅明華輕聲細氣的解釋,傅侯爺眼神陰鷙,當著客人的面,又不好發怒的樣子。

陸長硯站在門口望著房內看,察覺出屋內氣氛有些緊張,一時之間頓了頓,沒有邁步進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死

“這樣的孤本,傳世一本少一本,比魯氏手藝還要稀少。”傅明華嫣然一笑,像是對傅侯爺的怒火沒看到似的:“這東西對喜歡的人來說,價值千金。對不喜歡的人來說,便一文不值。”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門口陸長硯一眼,陸長硯不知聽沒聽懂她的意思,雙手撐著門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