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露出期盼之色,這一刻的嘉安帝不是那個君臨天下,霸氣盎然的帝王,也不是掌世人生死的君主,他只是一個望子成龍,對兒子殷切教育的父親。
“逼反忠信郡王,收拿郭家,在賞與罰之間,你要心中有數,不能輕易受人左右。”
他知道郭家不喜郭翰尚了雲陽郡主,但那又如何,他是皇帝!
從容妃提出想將雲陽郡主許與郭家時起,嘉安帝便順勢而為之。
他就是留著有一天,讓他的兒子親手將這個恩典,施放到郭家的人身上的。
嘉安帝在一步一步為他的兒子鋪就班底。
若郭家實在太蠢,不懂得投靠燕追,那麼這樣的家族,最多也不過存活數十來年,怕是熬不過兩代,便終會沒落。
欺他便欺了。
若郭家還不是蠢得無可救藥,便該知道要如何做的。
為了給郭家留出時間,他特意將雲陽公主與郭翰婚事推後,事到如今,倒總算不枉皇帝心中一番算計。
“你看。”皇帝攤了攤手,微微的笑道:
“郭英今日不要命的護駕。”
他只是坐在那裡,甚至對郭家多有打壓,郭英卻豁出性命,願為他肝腦塗地。
郭家封無可封,酉陽若是故去,他還可以給郭家加上一層無甚作用的虛名。
可郭九忠老而未死,郭英的功自然便該以過來抵。
但郭英行事謹慎,唯有使他有所求。
那時的賜婚,便是吊著郭家的。
嘉安帝輕聲的笑了起來,權謀之術,在他手中玩得溜溜的轉。
“三郎,你也很好,只是朕希望,你還可以更好。”他語重心長的說,燕追輕聲的應:“是。”
“好好想想朕的話,做事切忌驕、躁、急,要如何行事,心中該三思方才後行。”
他淡淡叮囑,燕追點了點頭,嘉安帝滿意的看了他一眼,才揮手道:“你先回去梳洗吧,朕還有事要做。”
洛陽仍每天都有摺子送來,一些小事李輔林自然是自行處理,但若事態嚴重,仍需要嘉安帝親自過目的。
更何況此時不僅是此事而已,還有忠信郡王的事及燕驥兩兄弟打架,需要他來處理。
他年紀已是不輕,常年繁重的公務使他鬢角有白髮冒了出來,只是嘉安帝向來不示弱於臣前,如今只是在兒子面前,才稍露疲態而已。
燕追抬了眼皮,看到皇帝那雙常年握筆之後有薄繭的手正放在桌上,他微笑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