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塗英聽聞這話,笑出聲來:
“正瑀不急,我要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若你妄動,反倒壞我大事的。”
他折轉過頭,垂下的眼瞼擋住了眼中的意味深長之色。
今日他是故意在姚釋面前試探,說出那番話,就是在等著姚釋回答。
果然不出容塗英所料,姚釋透露出了他哪怕是被鎖拿在大理寺,可仍能得知外間訊息,與人聯絡之事,如此一來方中容塗英下懷了。
當日他竭力爭取為太后修建禪定寺,從而得到了國庫一筆支出為自己所用,這批銀兩被運送往禪定寺中,隨行的還有容家這百十年積攢下來的財富。
這批銀兩,會被送到河東道幷州,經都樂侯府嚴家之手,折轉之後換為鐵礦,再送往淮南,以打造兵器所用。
將來無論是忠信郡王起事造反,還是他利用這些武器再做他用,助四皇子燕信登上帝位,都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這批銀子如何運往幷州,是個難之又難的事情。
只要過了洛陽,進入西京範圍之內,容塗英便不再擔憂,可麻煩的就是要如何運往西京方向。
近來皇帝動作頻頻,之前既允王植歲搜拿容家,怕是也有所懷疑的,秦王雖勢力遠在外,可是洛陽裡他仍有一部份死士,對他忠心耿耿。
燕追離開幽州後,這批死士應該是受命於姚釋的。
所以他當日借凌少徐之死,先制拿姚釋,陷秦王府於被動之中。
第五百五十六章 相扣
當日誰都以為容塗英做這些事,只是僅次於要將燕追逼回洛陽罷了,可他真正的目的,還是在此地等著。
這批死士不逼出來,他是心中難安的。
原本容塗英是準備想個方法,逼出這些幕後之人,可是嘉安帝放出了這個魚餌,他自然便順勢為之了。
今日王植歲臨走之時,曾威脅過他,暗指容顧聲性命堪憂。
容塗英便將計就計,令容顧聲前去追殺傅明華,自己再向姚釋通風報信。
哪怕一個婦人之死,可能暫時逼不了燕追,但姚釋若知此事,必會派人營救。
如此一來,燕追親信死士便再也不是隱在暗處,而是現身明朗之中。
到時容顧聲死於這批秦王府手下里,他再借機起事,令全城禁嚴,向嘉安帝大肆哭訴,使洛陽十六衛所的人全城緝拿兇手。
與此同時,他派出的人會趁洛陽城中各方勢力盡皆被這些事吸引住注意力的時候,將那批銀兩趁機運往西京中。
他做出的這一切,全是為了聲東擊西,運走銀兩罷了。
傅明華究竟死與不死,他並不在意,只要能引走死士,趁亂將眾人目光轉移。
王植歲不是受秦王府的人示意,想要容顧聲性命麼?自己如今送他這份大禮,只是不知將來燕追收得滿不滿意了。
究竟誰是魚,誰是釣魚的人,現在尚且說不準,將來才能下定論了。
姚釋此時在大理寺中尚能得知外間訊息,如此一來正中他下懷,也是如了他意願的,他又怎麼會發火?
容塗英高興還來不及了!
他想起太祖曾對姚釋的評價,不由又咧了咧嘴角:“智計百出?哈哈哈……”
他所做的這些謀劃安排,環環相扣,也不知幾人能看得通。
究竟誰棋更高一著,還得看結果。
容塗英出了大理寺,只吩咐段正瑀讓人盯牢姚釋,若他安排了人手,出城之後,便立即令人通報他,他也好放訊息出洛陽城了。
這頭容塗英前腳剛走,大理寺獄中姚釋大聲要求段正瑀放人:“我犯了什麼罪,要被你段正瑀拘拿在大理寺中。昔年先帝在世時,曾允我這洛陽來去自如,我雖未入朝為官,可也不是你姓段的能隨意拿捏的。”
他大聲叫喊,引得獄中一些關押的犯人都吵鬧不休。
報到段正瑀處時,段正瑀只是冷笑了一聲:
“當真是百聞不如見面,當日太祖如此推崇,認為百年少有的天縱之才,也不過如此罷了。”
他皺著眉,想著之前姚釋呈口舌之利所說的話,心中不免對他更看輕了幾分。
只是容塗英早前有過交待,段正瑀心中雖然煩膩姚釋,但仍吩咐身邊人:“盯牢他一些,若他與誰有過照面說話,都報與我知曉。”
牢中姚釋喊了半天,又急躁走來走去,彷彿心中十分煩悶似的。
只是段正瑀的人不耐煩過來喝斥了他離去之後,姚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