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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還給他。”

“別讓我等太久。”韓錚封撥轉馬頭,去往古樹之下。

阮清微翻身下馬,腳步輕快的奔向慕徑偲,她衝著他笑,清楚的感受到他渾身籠罩著的寂寥和凜然。她在他身邊站定,揹著手,若無其事的問:“你怎麼在這裡?”

“我聽說韓錚封並未急於回大越國,今日清晨徘徊在南城門,聯想到你昨晚的舉動,”慕徑偲深深的望著她,*穿她清麗容貌下的狠決,他的喉嚨緊而澀,“我猜,你是要棄我而去。”

迎著他深情款款的眸子,那眸子裡沒有責備和怨怪,卻盡是痛楚和不捨,還有想要拼命挽留卻害怕挽留不住的不安,阮清微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慕徑偲沉聲道:“不、可、以。”

“你可以怨我氣我惱我。”阮清微說得很輕很淡。

慕徑偲搖搖頭,篤定的道:“我只會傾心於你,此生唯你。”

聞言,阮清微猛得低下頭,眼眶溼了,任憑胸腔裡翻滾的感動瓦解著她本打算硬起的心腸,她深深吸了口氣,漫不經心的倚在界碑上,輕道:“對不起。”

慕徑偲道:“跟我回去。”

“我不能跟你回去,”阮清微正視著他,幽幽說道:“當我剛才走向你時,我是想說些狠心的假話讓你恨我,讓你鄙視我、厭惡我、唾棄我,一氣之下拂袖而去,從此再不願與我糾纏。”

慕徑偲定睛看著她。

阮清微輕道:“我捨不得,我決定對你坦白一切,希望你能理解我。”

“請說。”

阮清微遙看了看韓錚封,見他正坐在樹蔭下逗玩著蒼鷹,不由得的眸色漸涼,常聲道:“我要去把他們奪走的東西拿回來。”

慕徑偲輕問:“是什麼?”

“被他們血腥掠奪、剝奪的一切。”阮清微喃喃說道:“皇后之位,太子之位,整個元氏家族。”

“你是?”

阮清微的眼神飄渺而輕淡,“大越國的清和公主。”

慕徑偲眉心緊皺。

阮清微緩緩地道:“我答應過母后,永遠不回大越國,永遠不承認自己是大越國人,永遠隱姓埋名,永遠不要報仇。但是,我永遠忘不了他們以‘外戚干政,蛇蠍心腸’把元氏家族滿門抄斬,連襁褓中的嬰兒也不放過,將屍體全扔進深山喂野獸,死無藏身之地;永遠忘不了他們凌…辱母后,任母后在絕望中被活活折磨至死;永遠忘不了他們血洗太子府,殺我皇兄和皇姐;永遠忘不了他們把掠奪的東西佔為己後的沾沾自喜。”

她經常做惡夢,夢裡血腥一片,有無數哀嚎和尖叫,震耳欲絕。

“當那個掌權者還是太子時,孱弱無能,母后尚未及笄,他就一次一次的示愛,提出要娶母后為妻。母后剛及笄就嫁給了他為太子妃,他便一次一次信誓旦旦的要跟母后白首不離。”阮清微平靜的道:“母后愛他,痴迷的愛他,用整個元氏家族的力量一路護送他登基為皇。眼看他坐上龍椅,掌皇權,樹皇威,龐大的元氏權臣家族為他鋪就一條通往皇權之巔的路後,就成了他主宰眾生的絆腳石。”

慕徑偲不禁明白了,那日他給她定情信物時,她心中忌憚,如千帆過境般的不稀罕。

阮清微的語聲依然平靜,說道:“那兩個在後宮裡野心勃勃的女人,一起聯手栽贓、陷害、挑撥,生生的將母后逼得發瘋發狂,身心倍受摧毀得千瘡百孔。”

那兩個大越國後宮裡的女人,一個是韓錚封的母后,另一個是莊貴妃。

慕徑偲疼惜的望著她,她能如此平靜的說出這番話,可見她一直浸泡在傷痛裡,已麻木,已無知覺。她長時間的承受著強烈的仇恨,磨礪得表面上雲淡風清。

阮清微挑眉,道:“母后、皇兄、皇姐,元氏家族所受的恥辱……,我要找他們付出一些代價,拿回一些該拿的東西。”

“你曾有過不止一次的好機會。”慕徑偲忍不住目露敬佩的眼神,當珺瑤公主前來挑選附馬,在行宮中遇刺客襲擊時,她完全可以落井下石,趁機挑起兩國的戰火。韓錚封對她沒有設防,她也可以製造紛爭,讓兩國關係緊張,令戰事再起。

她不止一次有機會可以借用大慕國的力量報仇,她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兩國兵戎相見,依大越國此時的境況,明顯處於劣勢,即使不被吞併,也必將受到慘烈的重創。但她沒有,她顧全天下蒼生的命運。

慕徑偲深情的凝視著值得他傾心值得他愛慕之人,讚賞的道:“你心懷大仁,不因一己之私傷及無辜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