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的放在案邊,取一件外袍為他披上,柔聲道:“歇會,喝點粥。”
慕徑偲抿嘴一笑,聽話的擱下筆,偏頭凝視著她,道:“餵我。”
阮清微坐在他身邊的暖炕上,舀起白粥放在唇邊用上唇試試溫熱,隨及送到他嘴邊喂他。
“很香。”慕徑偲津津有味的吃著,看盡她眉宇間淺淺的愁容。
阮清微一勺一勺的喂著他,很心疼他每日都忙到深夜,對國事一絲不苟,長此以往的操勞,該如何是好。他監國已有三個月,看似風平浪靜,而她清楚的感受到的是內憂外患。
內憂,是朝中權臣對他的陽奉陰違,權臣對他的強權**頗為微詞,難免暗中較量外患,是與大越國的關係徹底的決裂。
治理國家何其的勞累,而這才只是剛開始,前方還有漫長的幾十年。
一碗粥吃完後,慕徑偲握住她的手,把她往懷裡拉,輕撫著她不知不覺中蹙起的眉頭,溫言道:“我答應你,以後每晚子時前必入寢。”
“人生在世,有很多種活法,很多人都想輕鬆的活著,終日悠哉。但是,有一種活法,是鞠躬盡瘁,是燃燒自己,是為了萬萬生靈能輕鬆的活著。每次看到你應付完朝臣國事後,在我面前露出的疲憊時,我就想勸你不要那麼再辛苦了,跟我一起縱情山水曼妙度日吧。”
慕徑偲的懷抱緊了緊。
“別擔心,我不會勸你。”阮清微知道他註定是要辛苦,是要去往萬萬生靈之上,燃燒自己照亮大慕國的每一寸疆土,她挑眉,“我勸服了自己陪在你的身邊,當然,我這樣做,可不是所謂的犧牲自我,而是你曾許諾於我,會讓我活得舒舒服服,每日賞花飲酒曼妙度日。我很期待你的踐諾。”
“謝謝。”慕徑偲發自內心深處對她感激,感激她的懂得。
阮清微挑眉,道:“如果你還能每日睡足三個時辰,當然更好。”
慕徑偲認真的道:“我答應你,每日睡足三個時辰。”
阮清微用腦袋在他的胸膛蹭了蹭,笑道:“真好。”
慕徑偲抿嘴一笑,道:“我會對你言聽計從。”
阮清微笑了,他一直毫不吝嗇的說暖心窩的話,做暖心窩的事,他把生命中全部的暖都她一人,這樣真誠的他,如何能不好好珍惜。
她目光一轉,看到了奏摺邊有一封已拆開的密箋,定睛看去。
慕徑偲伸手把密箋取來遞給她,說道:“肖老闆與姐姐情投意合了,要在大越國與姐姐成婚。”
阮清微很欣喜,替他們開心,笑道:“他們能百年好合。”
信箋展開,除了他們的將要成婚的訊息,還有一行字:韓珺瑤帶著男嬰下落不明,尋無果。
阮清微一怔,“她剛產下男嬰不過兩個月,就消失了?”
“據棲兒說,她產下男嬰兒後身子一直虛弱,男嬰也病弱,韓錚封多次去探望她們母子。”慕徑偲眸色深遠,道:“我猜測是男嬰夭折了,她也病逝,有意製造下落不明的假象。不過,證據不足,尚無定論。”
下落不明,就有多種可能。可能韓珺瑤母子還活著,帶著復仇的意念活著。也可能是她們母子雙雙病故,秘而不宣,讓與她有過節的人一直心存忐忑。
慕徑偲道:“大越國的朝堂中急流暗湧,局勢動盪,肖老闆他們在極力扶持大越國六皇子奪位。”
阮清微漫不經心的把密箋放在燭火中燒成了灰,平靜的道:“我是時候去一趟大越國了。”
慕徑偲心中一悸,握住了她的手,輕喚著:“清微。”
“這一趟我非去不可。”阮清微回握住他的手,眼神堅定無畏,大越國刺殺魏晏夫婦以及暗殺大殿下的事一日不塵埃落定,大慕國的外患就一直不得平息,別有用心的朝臣會藉此輿論興風作浪,使內憂更為嚴重。
“你很清楚我不想讓你去,我害怕你出意外。再需一年的時間,一定能有個結果。”
“我相信你的計劃很完美,肯定能成功。我,非去不可。”阮清微溫柔而堅定的道:“有我在大越國應付外患,你能集中全部的精力應付內憂。”
慕徑偲明白她的非去不可,一年之前,為了他們能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他把暗衛全派去大越國為她報仇以示決心。今日,她為了他們能和和美美的在一起,義無反顧的去消除外患。
阮清微笑著衝他眨眨眼,傾身向前,深深的吻著他,吻著他的不捨,吻著他的不願意,吻著他的不安。良久,她摟著他的脖頸,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