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了,他隨手能動用的錢也有幾十上百兩的,因此他也漸漸的都不把幾文幾十文的錢放在眼裡了。
春枝聽到這話,她就臉一沉。“你這說得什麼話?你都忘了當初咱們家因為幾文錢差點出人命的事了?”
春雨被訓得臉都白了。他趕緊低下頭:“姐姐,我錯了。”
春枝才低哼了聲。“咱們都是鄉下來的,也是窮苦出身,雖然現在日子是好過點了,可這並不是咱們瞧不起別人的資本。這個人在年節的時候還知道攢下錢來給老母親做衣裳,這份孝心就已經很難得了。”
“是,姐姐你說得對,我以後都不敢了。”春雨腦袋都快垂到胸口了。
在他眼裡,春枝這個姐姐還是很有威嚴的。至少,每次只要春枝一動怒,他就害怕得不行,甚至比看到柴東沉下臉還要慌張得多。
春枝再輕出口氣,她就邁開腳:“我下去看看。”
踩著樓梯往下走,她就聽到下頭傳來低低的哀求的聲音:“求求你們行行好,就先讓我打個借條吧!我保證,一定會還給你們的!馬上不是過年了嗎?肯定很多人都要給家裡寫信的,我已經準備好去外頭支一張攤子給人寫信了,兩個月我就能差不多把錢給賺回來。往年我都是這麼做的,這次生意肯定也不會差了。不信的話,你們到時候叫人去盯著我都行!”
鋪子裡的夥計也都一臉的愁苦。
他們開鋪子做生意,也遇到過各種各樣的客人,有的財大氣粗,有的扣扣索索,也有的一文錢不出、就想空手套白狼騙走一套衣裳,但像現在這樣被一個書生捧著二十文錢低聲下氣的求賒賬卻還是第一次遇到。
於情,他們當然不想狠心拒絕他的要求。可是於理嘛,他們不敢答應。畢竟誰知道這個看起來一臉忠厚的書生內裡是什麼模樣?要是他拿到錢就跑了,回頭還不得他們自己掏出自己的工錢來墊?
所以,現在的他們都寄希望於春雨趕緊從春枝那裡討到一個說法,他們也好聽命行事。
卻沒想到,春雨上去了,竟然直接就把春枝給換下來了!
現在春枝可是一枝春的主導人,又為了柴東的顏面著想,所以她都已經很少出現在一枝春,一般有事都是春風媳婦董氏過來操持。也是春枝在家裡被孩子們給纏得沒辦法了,她才打算來一枝春走走透透氣,順便也看看新出的花樣,結果誰知道就給她遇到了這件事。
而既然遇到了,她也就沒打算袖手旁觀。
對過來行禮的掌櫃和夥計們點點頭,春枝就走到杜秀才跟前。
杜秀才方才聽到夥計們的叫聲,也已經知道了春枝的身份。他也趕緊衝著春枝抱拳行禮。
春枝屈身一禮,她才輕聲開口:“杜公子孝心可嘉,令我們十分感動。只是你之前既然已經來過許多次了,你就應該知道,我們一枝春裡量體裁衣的價錢都不便宜。你如果手頭只有二十文錢的話,我勸你最好裁上幾尺布,然後拿回去請人給你娘做。再不然,我們也能以成本價賣一套成衣給你們。”
“多謝夫人好意,只是下個月初就是我娘五十大壽,我做兒子的沒本事,讀書也不上進,現在也就想趁著孃親過生日的時候給她做一件好衣裳。畢竟……說不定這就是她做的最後一件衣裳了,那我當然要給她做得好一點。”杜秀才小聲說。
春枝聽了,她都覺得心口一緊,她不禁又想到了當初她和柴東緊巴巴的湊在一起過日子的時候。
曾經,他們也是窮得連件好衣裳都買不起呢!
“咳咳咳……”老婦人突然連咳了好幾聲,隨後她就一把緊緊抓住杜秀才的手,“兒啊,還是算了吧!這個鋪子一看就知道里頭的衣裳都不便宜,咱們還是換一家好了。娘其實也沒說非要在這裡頭做衣服,我就是聽人提了一嘴,然後順嘴和你說了下這個地方的衣裳做得很好,之前我也不知道這裡的衣服這麼貴啊!”
說著,她死活拉著杜秀才就往外走。
杜秀才也真的慢慢的被她給往外拖了過去。
“等一等!”
這個時候,春枝突然心中一動,她叫出了聲。
那對母子瞬時停下腳步,然後雙雙回過頭。
“其實,我也是可以成全杜公子你的一片孝心。就是……”春枝想了想,“二十文錢還是太少了,成本價都不夠。你還得再拿出點東西來才行。”
“我說了,我可以寫借據!”杜秀才趕緊就說。
“借據還是算了。”春枝搖頭。她突然眼睛一亮,“對了,你會作畫嗎?會的話,那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