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將以前寫的數十張紙拿出來,一一擺在炕邊,“已經寫了三十六個了,今天想寫個草篆。”
嘉德帝面上浮起淺淺的笑意,“朕教你。”脫了鞋上炕,把著馮美人的手,細細地寫了個“壽”字。
馮美人讚歎片刻,偏著頭問:“妾寫不來,便用皇上這個做樣子好不好?”
兩人離得近,嘉德帝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瑩白如玉的臉上細細的絨毛,又聞到她髮間幽幽暗香,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心火“嗖”地竄上來。
嘉德帝一把抱起馮美人,連鞋顧不上穿,抱到了次間的拔步床上。
中衣、羅裙糾纏著深紫色的長袍落在地上,薑黃色的帳幕悄悄垂下來,由緩而急,伴隨著床板的吱呀聲,攪熱了滿室的空氣。
寅正時分,心滿意足的嘉德帝準時睜開眼,瞧瞧身邊仍睡著的馮美人,回味無窮地笑了笑。
從十六歲開始懂人事到現在,這還是他頭一次感到男女這檔子事確實是頗有樂趣,雖然折騰了好幾次,可仍是有點意猶未盡,要是再來一次就好了。
不由得側頭親了親馮美人白嫩的肩頭。
馮美人身子睏倦到不行,心裡卻繃著一根弦,被嘉德帝一親,立時便醒了。
高太監在外間等著,聽到裡面有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輕手輕腳地進來,將溫熱的乾淨衣衫放在了床頭,又悄聲問:“皇上,早膳擺在何處?”
嘉德帝不假思索地說:“就擺在這裡。”
高太監應一聲,抱起地上散落的衣衫,將夾雜在裡面的荷包玉佩找出來放到旁邊矮几上,衣服則抱了出去。
馮美人胡亂地披了衣衫先伺候嘉德帝穿衣。
嘉德帝瞧著她酡紅的面頰想起昨夜的酣暢,略思索,柔聲道:“你長兄仍在五城兵馬司任職?”
“是,”馮美人回答,“在北城,任副指揮使。”
是個從六品的官兒。
“以後讓他去五軍營經歷司,那兒還缺個經歷。”嘉德帝伸展著雙臂,讓馮美人幫他系玉佩。
經歷司經歷是從五品官員,這相當於連升了兩級。
馮美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當地。
“還不謝恩?”嘉德帝好笑地斜睨著她,卻不等她跪下已托起她的臂,低聲道,“磕頭就免了,今兒夜裡好好伺候朕。”
馮美人臉“唰”地紅了,閃身躲進了淨房,嘉德帝愉悅地“哈哈”大笑。
吃過飯時辰尚早,嘉德帝不忙往太和殿,先到了乾清宮。
今兒輪到吳鋒當早值,正在乾清宮外溜達,瞧見嘉德帝先行了禮,跟在嘉德帝身後進了書房,悄聲稟告,“杜總兵一早就等在城外,請求進城。”
“胡鬧!”嘉德帝一拍書案,怒道:“好大的膽子,竟然無詔進京,打量著朕不敢治他死罪?”
吳峰嚇了一跳,連忙躬身道:“臣自願請旨,帶兵捉拿杜……杜仲入獄。”
嘉德帝又拍桌子,“胡鬧!”
也不說行,也不說不行,怒氣衝衝地往太和殿走。
吳峰跟高太監面面相覷,緊隨著跟了上去。
卯正準時早朝。
例話說罷,監察御史楊青手持象牙笏出列,“臣有事啟奏……文定伯縱容子侄於鬧事罔顧百姓性命,強搶民女逼死人命,又召集士子妄談國事……”
罔顧百姓性命說得是文定伯的侄子,在五軍營任職的陳峰六月時在大街上縱馬,不小心撞倒一個賣西瓜的攤販。
兩筐西瓜被糟蹋了大半。
這種事在貴胄子弟中極常見,有心的,隨手扔下塊碎銀作為補償,沒心的撒腿就走了。
可巧的是,賣西瓜攤販本就有病,加上天氣熱,看著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西瓜被糟踐得不成樣子,當即暈了過去,回到家沒兩天竟然撒手西去了。
陳峰根本不知道這事,當然就是知道了也不會當回事,最多賠幾兩銀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也不知道楊青從哪裡打聽到了,事隔四個月竟然把舊賬翻出來了。
強搶民女是說文定伯的表外甥,因表舅當了國丈爺,自己也跟著抖起來,動輒自稱國舅,原先就有沾花惹草勾引良家婦女的惡習,如今更是無所顧忌,因見街頭豆腐張的女兒長得漂亮,找人強搶了回家給糟蹋了。
豆腐張懼怕表外甥的勢力本不敢聲張,加上得了二十兩銀子,也就認了此事。
誰知道昨兒傍晚,有人找上門三言兩語挑唆著女兒懸樑自盡,又鼓動豆腐張到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