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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再者,皇上已打算將榆林衛的兵權收為己有,派心腹將領駐守,只是那人資歷尚淺沒有打仗的經驗,所以那邊力量稍嫌薄弱,宣府這頭就尤為重要。

胸前有溫熱的溼意傳來,隔著衣衫,那片溼越發地灼熱,灼燙著他的心,有愧疚更有不捨。

去年他也是這個時候走的,在中秋節的前夕,甚至連成親的日子都沒趕上。

五月剛回來,在一起才待了三個月又要分開,留給她一個百廢待興的家。若是平常還好說,易楚聰明能幹,不出三五個月定然能將家裡管得井井有條。

可現在,她懷了孩子,頭一胎,兩人都沒有經驗,家裡沒有長輩照應不說,還得收拾這麼大個爛攤子。

太醫說過,女人生養孩子不容易,從懷孕到生產,這幾個月都要上緊著心仔細調理,可他……

杜仲越想越覺得虧欠了易楚,垂首,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對不起阿楚,讓你受委屈。”

易楚淚流得越發洶湧,索性不再壓抑,靠在他懷裡“嗚嗚”地哭。

半晌,止了淚,抬頭望著他,哽咽道:“我不想讓你去。”

她臉上淚痕未乾,折射著星光,淚溼的鬢髮散亂地貼在臉頰上,眸中淚水猶存,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像是找不到家的小奶狗。

杜仲心頭髮酸眼底發澀,輕輕拭去她腮邊的淚,又拂開那縷散發,滿腹勸慰的話怎麼也說不出,過了會兒才道,“這幾天我得上朝議事,明兒下了朝,咱們回曉望街看看外祖母跟父親,好不好?”

易楚含著淚水答應,“好。”

回到翰如院,兩人各自洗漱過,杜仲守著易楚睡沉了,才又披上衣衫來到外院。

俞樺、林槐以及林梧等人已在外書房旁邊的偏廳裡等著,杜仲得了旨意近日要出發,想必對諸事會有所吩咐。

跟著去宣府的人好說,林梧與林楓翌日就帶幾人出發提前到那邊安置。杜仲不過吩咐了幾句就讓他們徑自下去準備。

讓杜仲思慮的是留在京都的人。

杜仲沉吟片刻,叮囑俞樺,“……如今我得皇上信重,一般人都會敬著幾分,可免不了有人存心滋事,咱們或忍或打,你看著應對,只記著一點,不管面子也罷裡子也罷,夫人跟孩子不能受到半點損害。要是有不長眼色的人,不管是誰,都給找補回來,就是捅破了天自有我頂著。”

如今杜仲風頭正盛,許多官員內眷想巴結易楚都巴結不上,那些不長眼色的人除了皇后娘娘以及抱著她大腿的趙十七還會有誰?

聽這意思,杜仲竟連皇后娘娘的面子也不顧及?

俞樺與林槐臉色變了變,對視一眼,慎重地應了“是”。

杜仲已猜出兩人的想法,沉聲道:“昨天在宮裡遇到德公公,聽他說起太后娘娘傳了好幾次趙十七進宮替她抄佛經,留過兩次飯。”

昨天,嘉德帝還難得地傳喚了平涼侯進宮議事。

這是不是說平涼侯入了嘉德帝的眼,要重新啟用了?

林槐心念電轉,問道:“明年選秀,太后是要為趙十七造勢?”

杜仲微微頜首,“近來五軍營內鬥愈發厲害,秦平與陳峰幾成水火之勢,文定伯也沒閒著,召集了一批學子文士到處談經論道講今說古,聽說回京述職的官員有不少私下去文定伯府拜會。”

不單是因為文定伯的長子陳峻在文選司任職,更因為陳家是皇后娘娘的孃家。

這多少了引起嘉德帝的忌憚。

好在皇后目前膝下無子,否則早有朝臣上摺子請立太子了。再過幾年,太子漸漸長大,有強勢的母族支撐,未必不會做出違逆之事。

太后一心為了自己的兒子,便想扶植趙十七,一方面與皇后對抗,也是斷了皇后的臂膀。

嘉德帝自幼跟隨先帝理事,深知帝王權衡之術,也便就預設了太后的做法,還曾與趙十七在慈寧宮不期而遇,當面誇讚了她的字型。

皇后聽聞甚為不屑,趙十七長相美豔動人,腦子裡就是包著一堆豆腐渣,聽人說東就認定東,聽人說西就認定西,當槍使還可以,若把她當成對手,就太抬舉她了。

只不知,當她知道嘉德帝想重新用平涼侯又會是怎樣的想法?

在眾人眼裡,嘉德帝對皇后仍然尊寵,杜仲自然也不會主動挑事,可若皇后娘娘真敢伸手碰觸易楚,杜仲決不會容忍就是。

當家的男人在邊關為朝廷流血流汗,家裡的女子在後方卻被人欺負,這道理擺在哪裡都講不通。他不信,尚未坐穩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