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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七公子?

應該就是那個包裹在藍布裡的嬰孩。

易楚側頭避開那令人心悸的氣息,低聲道:“受過重擊,心脈被損,怕是活不長久。”

辛大人眸色平靜,不見絲毫波瀾,再問:“不長久是多久?”

易楚按照易郎中的說法回答:“若是精心調養,或者四五年,倘若任之不管,或許連這個月都活不過。”

“配些對症的藥,藥有效,前罪一筆勾銷,若無效,趙七何時死,你們何時死。”

易楚大急,分辨道:“趙七公子本就命不長久,即使神仙……”

“本官自有裁度!”辛大人冷冷地打斷她的話,再不給易楚開口的機會,舉步便往外走。走到門口,腳步稍停,扔出個十兩的銀錠子,“這是藥費,明日此時,本官親自來取。”

銀錠子落在石板地上,差點打到易楚的腳。

易楚挪步避開,再抬頭,只見門前兩人已縱身上馬,狂奔而去,全然不顧街旁路人。

易楚頹然坐在方凳上,看著那瓶四物丸發呆。

這幾年,她在醫館幫忙,對父親的醫術多少有些瞭解,父親並非沒診過心脈受損的病人,可診治的都是成年男子,而且效果並不好,只能苟延殘喘地多活幾年。

趙七公子那麼小,有些藥根本不敢用,用了便是死。

這下,她又給父親惹上麻煩了……

第3章 爭執

易楚懨懨地將菜籃子拎到灶間,又去易郎中書房尋了幾本醫書慢慢地翻找著,想看看前人有沒有類似的方子。

正看得入神,忽聽門外細碎的腳步聲響,接著是興高采烈的喊聲,“姐,你看——”

是易齊回來了。

易齊掩上醫館大門,解開手裡緊攥著的小布包,獻寶般抖開包裹之物。

屋裡頓時霞光燦爛,就像西天的雲彩瀑布般流淌下來。

竟是塊桃花般嬌嫩的海天霞色絹紗。

易楚倒吸口氣。

“怎麼樣,姐,漂亮吧?”易齊得意地拂過絹紗,“我想做條十二幅的湘裙,綴上荷葉邊,再襯上白紗,等十五廟會那天穿,肯定好看。”

這種紗,易楚見過,綢緞鋪裡擺著的,近百兩銀子一匹。

面前這塊布,只怕要三、四十兩銀子。

易郎中辛苦一年所得不過十數兩,除去吃穿用度,約莫能有八兩銀子的進項。易楚姐妹每月的零花錢都是兩百文。

換言之,易齊絕沒有閒錢買這樣昂貴一塊布。

易楚蹙眉,“從哪裡來的?”

“胡二給的。”易齊渾不在意地回答。

易楚本就心情煩悶,聽聞此話,頓時沉了臉,怒道:“讓你看家你不看,就知道出去亂跑。胡二那種人的東西你也敢要?他打什麼主意,你心裡清不清楚?遠著他都來不及,竟還巴巴地招惹他?”

“白給的東西為什麼不要?”一連串的指責讓易齊也動了氣,她一邊疊著布料邊回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告訴你,榮盛也不是什麼好人,有那個閒工夫還不如管管榮盛。”

易楚更是惱怒,喝道:“好端端的扯進榮盛哥來幹什麼?”

易齊冷笑,“你們兩人的事誰不知道?前陣子榮家嬸子不是託老顧媽來過?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易楚氣得臉色漲紅,想分辨卻不願與她爭吵,遂起身整整衣裙,“我出去有事,你好好待在家裡,不許再亂跑。”

無怪乎易楚生氣,實在是易齊太過。

胡二是杏花衚衕胡屠夫家的二兒子,長得滿臉橫肉,臭脾氣跟烘過火的爆竹一般,點火就著。二十好幾了,還不曾成家,時不時在街口堵著大姑娘小媳婦說些渾言渾語,還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送點首飾衣料來勾搭貌美的年輕女子。

但凡有腦子的女子,看見他都遠遠地避開,更遑論收他的東西。

易齊本就生得一副惹事的容貌,還不懂得避諱……

至於榮盛……易郎中確實有這個心思讓他跟大女兒結親。

易家世代行醫,到這輩上卻沒有男丁可以傳。易郎中不想祖宗的手藝斷送在自己手裡。

起先是想招個入贅的女婿支應門戶,可尋常人家的男兒誰願意倒插門。

那些資質跟品行不好的,易郎中也不想要。

榮盛好歹跟易郎中學了好幾年,腦瓜子不算太靈活,但為人老實本分。最重要的是,榮家有三個兒子,榮盛是第三子。榮家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