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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揹著手,沒頭蒼蠅般在醫館轉了幾圈,易郎中重重嘆口氣,快步走到東廂房,敲敲屋門,“阿楚,爹有話問你……”

第72章 請客

易楚笑盈盈的迎出來,將易郎中請進屋。

易郎中環顧一下屋子,見原來擺放的大紅色喜帕喜簾以及布料都不見了,擺在牆角架子上的是新近買的布匹,羅漢榻上還搭著件象牙白的長衫,看樣子易楚剛才就是在做這個。

易楚見父親注意到長衫,伸手抖開,在身上比劃著,“快做好了,就差袍邊繡上幾竿翠竹,領口這邊繡上水草紋就行了,爹覺得好看嗎?”

針腳細密勻稱,領口袖口處綴了條寶藍色的寬邊。

寶藍色配象牙白,看上去非常和諧。

就是太費工夫了,做這樣一件費的工夫,可以做不綴牙邊的長衫兩件。

易郎中本想開口勸她不用如此費事,可看衣衫的長短,估摸著是給衛珂做的,便沒多言語,只點點頭,“不錯。”

易楚笑道:“那我也給爹做一件?用淺灰色的,淺灰陪寶藍色也好。”說話間,雙眼亮晶晶的帶著笑意,粉色的臉頰像是初春枝頭綻放的桃花,嬌嫩動人。

這樣花骨朵般水靈的女兒,難道就這麼便宜那個厚顏無恥的惡徒了?

易郎中萬般不捨得,可回想起前兩個月女兒死寂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到底是女大不中留。

易楚半晌沒聽到父親回答,不解地眨了眨眼。

易郎中恍然回神,“不用,我的衣物足夠穿,先緊著你外祖母跟舅舅。”

“行,等給外祖母做完就給爹做。”易楚乖巧地答應聲,又問道,“爹說有話問我,是什麼?”

大大的杏仁眼忽閃忽閃的,眸光清澈黑亮,隱約帶著討好之意。

易郎中愣了下,他本來是想問,易楚跟辛大人原本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是如何湊到一塊去的?她既然知道辛大人的身份,可曾想過將來面臨的艱難?

只是看到易楚這般情狀,頓時覺得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便掩飾般笑笑,“是想問你端午節做香囊,要不要放些甘松?”

父親竟然會在意這種小事?

易楚不信,卻笑著回答,“我看家裡的甘松不多,不如給外祖母的香囊放些好了,別人的就不放了。”

甘松有種苦辛的香味,聞著有清涼感。

眼瞅著到夏天了,外祖母上了年紀容易犯困,香囊裡放點甘松便於提神。

易郎中自東廂房出來,思量片刻,轉而去找衛珂,“能不能抽空去棗樹街找一下杜公子,讓他來家裡吃頓飯。”

衛珂眼珠轉了轉,滿口答應,“好”。

臨出門前,卻到東廂房門口轉了轉。

易楚正坐在窗前繡花,冷不防抬頭看到一雙狡黠的眼,嚇了一跳。

衛珂四下瞅瞅,小聲道:“姐夫讓我去棗樹街。”

易楚不由豎起了耳朵。

衛珂得意地笑笑,“你給我二兩銀子。”

竟然跟她講起條件了?

而且張嘴就是二兩銀子。

易楚瞪他一眼,不理會,抽了根絲線,對著光紉到針眼裡,低頭繡袍擺上竹葉。

衛珂跺跺腳,破釜沉舟般從懷裡掏出個布包來,“我告訴你原因,你可不能跟我娘說。”

易楚裝作沒聽見,頭也不抬一下。

衛珂透過洞開的窗扇將布包伸到易楚面前,“我想把它鑲起來。”

易楚撇了眼,布包上是根白玉簪子,玉的品相併不好,而且簪頭也斷了,便道:“鑲它做什麼?回頭我給你買支新的戴。”

衛珂囁嚅低語,“是當年我爹戴過的簪子……不小心弄斷了。”

易楚瞭然,起身到裡屋翻出荷包來,上次因買地給了易郎中一百兩,又給了易齊二十多兩,現在裡面只有零零碎碎七八兩銀子,易楚將幾塊稍大點的給了他,“鑲只能在外面箍上層金線,不如你到玉器鋪裡找找有沒有差不多的簪子。”

衛珂估摸著差不多有五兩,感激地看了眼易楚,“以後我會還給你的,”說著起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姐夫讓我叫杜公子改天來吃飯。”

易楚愣了片刻,隱約猜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相信。

忽喜忽悲地吊著一顆心,好半天放不下來。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衛珂回來了,對易郎中道:“杜公子前天去濟南府了,約莫三五天就能回來,大勇說保證將話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