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精神倒是挺好,斜倚在門框上,肌膚瑩白似雪,目光清澈透亮,眼底眉梢帶著溫婉的笑意,連腮邊的梨渦都是柔柔的,滿含著歡喜。
見到他,她也是開心的吧?
那樣急急地出來,臉頰因為激動而染上了淺淺的緋色,比春日枝頭的桃花更嬌豔。
辛大人心軟如水,有股想張開雙臂把她擁在懷裡的衝動。
當著自己的面就敢跟阿楚眉來眼去,易郎中臉色鐵青,衝易楚喝道:“阿楚,回屋裡去。”
“是,”易楚低聲應著,邁著碎布走回屋裡,卻仍不捨得,貼近了窗邊聆聽外面的話語。
薄薄的窗戶紙上就映出了模糊的黑影。
辛大人暗歎口氣,有意地拔高了聲音,“想必上次二姑娘跟先生提過,榮郡王世子有意請二姑娘到府中玩幾天,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如果先生答應,本官就擇個日子來接人,如果先生不同意,本官就回絕世子。”
易郎中冷笑,“聽說錦衣衛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沒想到這種事兒也幹,而且還是辛特使親自上門。”
辛大人笑笑,“受人所託忠人之事,而且又能以慰相思之苦,一舉兩得之事,緣何不來?”
以慰相思之苦,就這麼大喇喇地說出來。
無恥之極,厚顏之極!
易郎中氣得牙癢癢,卻拿他沒辦法。打又打不過他,跟這種厚臉皮的人也沒必要講理。
辛大人倒是見好就收,淡淡地說:“先生若一時拿不定主意也無妨,還有三天時間可以考慮,三天後的此時……”掏出懷錶瞧了眼,“辰時三刻,本官派人接二姑娘。”
思量片刻,續道,“二姑娘走後,先生不妨把西廂房收拾出來,不久會有遠客來訪。”
說罷,朝易郎中拱拱手揚長而去。
易郎中在院子裡站了片刻想起醫館裡還有病患等著,撩起簾子走進去,發現除了顧琛外,醫館一個人都沒有。
顧琛低聲解釋,“那兩位大人挎著刀兇巴巴的,病人都嚇走了。先生沒事吧?”
易郎中無力地搖搖頭,走了也好,正好可以清閒一天。
易郎中寫了幾個字吩咐顧琛照著練,又找出幾種藥材讓他學著辨認,然後回身去找易齊。
易齊期待這天很久了,當下便迫不及待地說,“爹,我想去。”
易郎中早就猜出她會是這種態度,並不意外,只溫和地說:“該說的以前都已經說過,爹不再囉嗦了。這兩天,你把東西好好收拾一下,想帶什麼就帶上。”想了想,掏出只瓷瓶,“裡面是半粒續命丸,據說是不管什麼重病,只要吃了就能延上半個月的壽命。你娘給我的,換你在家裡住上三年,直到出閣。我用了半粒,剩下這一般給你帶著吧,興許以後能用得上。”
易齊接過瓷瓶,突然展臂抱住易郎中,“爹,您永遠是我爹,姐也永遠是我姐……我會常常回來看您。”
易郎中僵直著身子,片刻,才像對待易楚那樣,輕輕碰了碰她的髮髻,“阿齊,你已經長大了,以後凡事都要多長個心眼,多過過腦子。”
易齊重重點了點頭。
三天轉瞬即逝,吳峰掐著點兒來到易家,跟著他來的還有兩個四十多歲的婆子。
這次他倒沒穿扎眼的玄衣,而是穿了件寶藍色的錦袍,戴著白玉冠,一看就是個富家公子。
進門後也很客氣,衝易郎中作了個揖,“上次賤內見到二姑娘很是喜歡,想接她去住幾天,家慈聽說後,也想見見二姑娘,不知道行不行?因事出倉促,未能事先告知先生,倘或不方便,改日再來也行。”
話說得很婉轉,言外之意,你現在反悔不想去了還可以。
易齊笑著道:“好久沒見到夫人了,正想去瞧瞧她,順便也給老夫人磕個頭。”一副迫不及待要去的樣子。
易郎中只好道:“那就叨擾公子了。”
吳峰連聲客氣,“哪裡哪裡?”
兩個婆子便隨著易齊到西廂房取東西,見地上堆著兩隻箱籠和兩個藍布包裹。
易齊笑著說:“都是我平常穿戴的衣服首飾,用的胭脂水粉。”
婆子便笑道:“到了府裡樣樣都齊全用不著帶這麼多東西,依奴才之見,姑娘只將心愛的衣服首飾挑上三五件就行,世子爺已經吩咐針線房的備好料子,只待替姑娘量好尺寸就開始動手縫製。”
易齊聞言,想到郡王府裡的繡娘定然手藝好,做出的式樣也時興,帶了這些舊衣過去沒的沒人笑話,倒不如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