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著喊,“這根本不關榮盛的事,都是那起子小人攛掇著他,又背後嚼舌頭。我過來就是跟您說一聲,榮盛身子好好的,生兒育女沒問題。”
易郎中尚未開口,吳嬸子已暗暗皺了眉頭。這榮大嬸怕是急糊塗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正常人都是先虛應著說我們兒子確實做錯了事,不應該,但事出有因,將前因後果說清楚,一點點就把兒子給摘出來了。
這位可好,張嘴就是別人攛弄勾引他兒子,難不成他兒子就一點錯都沒有?
其實易郎中對榮盛去知恩樓的事並沒有太大成見,正當年的小夥子,血氣方剛,有那方面的需求是很正常的事。無論是被撮弄著去還是自己主動去了,都算不得太大的事,雖然傳言中榮盛竟然還藉助助興藥物,這點有點讓人意外。
他無法接受的是整個榮家對於事情發展的處理方式和態度。
榮大嬸卻不明白,仍當易郎中對榮盛不滿意,翻來覆去地哭訴榮盛的無辜與單純,又表達了對易楚的喜愛,以及對她嫁進門的迫切渴望,又把榮盛的祖父祖母抬出來,說他們早就想見見這個孫子媳婦了。。
易郎中性情溫和,卻有固執的一面,也保持著文人的風骨與傲性。被榮大嬸雜七雜八地一通哭鬧,倔性上來,越發堅定了退親的決心,話也說得不那麼委婉了,“榮家嬸子,不管如何,我們已經決定了,再無回寰的可能。要是您實在不願意,那就請了雙方媒人一道去官府做個分割。”大有不惜一切代價非得退親的勁頭。
尋常百姓都怕見官,聽到官府就雙腿發軟,而文人則不同,在面對官府時,文人似乎有種天生的鬥志。
榮大嬸見已無可挽回,收了眼淚轉而指責易郎中落井下石,六親不認。說榮盛怎麼著既是徒弟又是女婿,說不要就不要了,這心也太狠了。
易郎中無心與她敷衍拂袖離開,多虧得吳嬸子在旁解勸,說了些強扭的瓜不甜,強作的姻緣不願,諸如此類的話,才慢慢說服了榮大嬸。
沒過幾天,兩家媒人當面將婚書燒了,雙方的庚帖也退回各家。榮大嬸到底是氣不忿,扣留了易家部分回禮的東西沒退。
易郎中沒把這點東西當回事,吳嬸子卻看在了眼裡,回頭跟兒媳婦講了。
吳嫂子惦記著給柳葉在京都說親,就跟柳葉提起這事,說道:“這人厚道不厚道,光聽別人說不行。問起來,誰願意說別人壞話,都是打著哈哈說些不疼不癢的好話。還是得親眼見了才作數。”
柳葉不由想起在醫館撞了她一下的男人,身材粗壯,應該是個能出力的,衣衫齊整,想必家境不算太差。為人也不小氣,賠給她十文錢,還要她去醫館診治。
他應該算是個厚道人吧?
也不知成親了沒有?
既然在醫館出入,易楚會不會認識他?
可要怎麼開口打聽呢?
柳葉有些犯難了。
易楚跟榮盛退親的訊息很快傳開了,自然也逃不過辛大人的耳朵。
辛大人正策馬奔波在京都到江南的官道上,接到京都傳來的訊息,唇角微微翹起,眸中露出動人的神采。
隨即,眸光復又變得深沉,手中長鞭一揮,白馬跑得越發迅速,騰雲駕霧般絕塵而去。
胡二也聽說了易楚退親的事,心裡頗有點蠢蠢欲動,可又想起前些天易郎中面對他的質問,雖說神情還算平靜,但眼中的厲色,竟教胡二有些膽顫。
可要是這麼放棄了,胡二又捨不得易楚。
思來想去,胡二還是打算去醫館探探風聲……
第67章 離家
濟世堂的病患仍是不少,易郎中忙得恨不能一個人當兩個人用。
顧琛雖然在,但他學醫時候尚短,許多藥材分辯不清,易郎中不放心讓他抓藥,只讓他負責將藥用桑皮紙包好,順帶收診金記賬。
顧琛算數剛入門,平常收錢記賬的活都是榮盛幹,他乾的時候少,不免有些忙亂,算盤珠子撥錯了好幾回,還是胡二聽出來,給糾正過來。
這方面胡二是強項,他殺豬兼著賣豬肉,算賬的事兒難不倒他,九九口訣張口就來,索性站在旁邊幫著算賬。
終於,易郎中送走最後一個病人,已經接近午正時分,顧琛早餓得前心貼後背,跟易郎中說一聲,小跑著回家吃飯了。
易郎中便問胡二,“之前的傷好了沒有?”問得是半年前在廟會上被馬鞭抽打的傷痕。
“早好了,”胡二尷尬地笑笑,摸摸鼻子,又笑笑,“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