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把我和爹嚇了一跳。我拉你起來時,才發現你身子熱得燙人。爹把你抱回房間裡,又親自熬了藥,守了你一整夜,天快亮時才去廚房做了飯。”稍頓下,才解釋道,“爹怕把風寒過給我,不讓我靠近……我也沒閒著,給爹裁了身中衣,上衣已經做好了,明天把褲子縫好,給爹過年。”
易楚猛地想起辛大人的話,“你要是實在想謝我,幫我縫身中衣留著過年穿。”
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說起來,她是欠了辛大人的。
若非他及時找到她,就憑她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怕不早就凍得去了半條命?
還有上次,她還清楚地記著身子在空中飛舞,眼看就要撞到牆上,可突如其來一條軟繩纏在她腰間,生生將她從閻王手下拽了回來。
這天大的恩情,莫非還抵不過一身中衣。
況且,他穿在裡面,不會被別人看見,即便看見也未必知道是她的針線吧?
易楚左思右想,終於決定替他做。
布料是現成的,就是杜俏上次給的淞江三梭布。至於尺寸,易楚約莫想了想,辛大人與父親胖瘦差不多,只高矮能高一寸左右。
人的高矮差別主要在腿長,上身差別不大,不如就按照父親的尺寸,將褲腿延長一寸罷了。
主意打定,易楚立即動手,不大工夫就裁好了布料。
中衣不比外衫講究精緻漂亮,中衣更看重的是舒服合身,針腳只要細密勻稱就行。
因快到過年了,醫館很是冷清。
榮盛怕冷,自打進了臘月就沒到醫館來,顧琛倒是天天上午來一趟,幫著掃地擦桌子,也跟易郎中學習如何分揀藥材。
這幾日醫館更加清閒,易郎中棋癮上來,也不看醫書了,對著本棋譜自己打譜。
易楚見沒什麼事,就窩在房裡做衣衫。
快中午的時候,畫屏竟然來了,進門後二話不說,就往地下跪。
易楚嚇了一跳,忙攔住她。
畫屏很堅持,硬是磕了個頭才起身,“夫人吩咐奴婢定要當面向姑娘賠罪。昨天夜裡來時聽說姑娘病了,現在可好點了?”邊說邊從隨身拎的包裹裡掏出幾隻寶藍色錦盒,“是兩根人參,還有些三七、黃芪……知道姑娘這裡不缺藥材,可好歹是夫人的心意。昨天讓姑娘受了委屈,夫人心裡很不得安生,非要親自來看姑娘。還是趙嬤嬤勸服了她。”
“我沒事,不過是受了涼,夜裡發了一身汗,這會完全好了,”易楚淡淡地笑笑,“夫人怎麼樣?”
畫屏瞧出她臉上的淡漠,暗中嘆了嘆,仍是熱絡地笑著,“就像姑娘說的,又出了些血,到黑天的時候變紅了,就沒再用藥。晚上喝了大半碗山藥粥,用了點小菜,倒沒再出血。夫人說感覺身上爽利多了。”
“那就好,另外也可以喝芡實粥,就是將芡實研成粉和粳米一起煮,可以補氣。還有羊肉粥,將羊肉切碎,加入人參末、白茯苓末、大棗和黃芪,混著粳米煮。”
畫屏點點頭,“我記下了,回去就吩咐廚房裡……還有件事想說給姑娘,昨兒的事,懇請姑娘別記恨夫人,老夫人是侯爺親生的娘,侯爺與夫人萬不敢忤逆。可姑娘的委屈,夫人跟侯爺都記在心裡……”
昨天易楚走後,林老夫人又衝丫鬟們發了通脾氣,每人罰了兩個月的月錢,才離開。
畫屏去內間瞧了瞧杜俏,因點著安息香,杜俏睡得倒踏實,並沒醒來。
錦蘭則去外院稟告了林乾。
林乾沒費吹灰之力就查出表妹錢氏在老夫人面前說的話。他不敢在孃親面前放肆,可轉身就讓管家將吳峰跟錢氏帶來的年節禮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
萬晉朝講究禮尚往來,人們送年節禮都是收一部分回一部分。特別相熟的親朋好友也有將送來的禮品全部收下,再根據情況回禮的。
而原封不動地退回去,就表示不想再來往,不想再結交的意思。
錢氏是林老夫人的外甥女,兩家是正兒八經的表親,一下子要斷了來往,林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林乾的鼻子罵他不孝。
林乾跪在地上解釋:“娘,您仔細想想表妹的話,但凡她有一丁半點為了咱家好,就得先過過腦子再說話。她口口聲聲說易姑娘是走街的江湖郎中,這話傳出去,讓別人怎麼看待杜俏,又怎麼看待咱家。咱家還有兩個未出閣的姑娘,她們的名聲怎麼辦?再者說,她今兒能挑唆著娘對易姑娘不滿,明兒就能挑唆著婆媳不和,到頭來鬧騰得家宅不寧……娘,您以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