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別人管了。”
榮大嬸臉色沉了沉,仍是苦口婆心地說:“大嬸明白,不過是多嘴說這一句,也是為你好。咱家不比那些破落戶,你上頭兩個嫂子也都規規矩矩地守在家裡。”
易楚深吸口氣,敷衍地回答:“我知道了,大嬸,以後會少出門。”
榮大嬸拍拍她的手,“這就對了,大嬸就看中你聽話懂事。以後嫁過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才能過好日子。”
跟榮大嬸告別,易楚再沒心思閒逛,悶悶不樂地往家走。
還沒出嫁,已經感受到出嫁後的不自在。
榮大嬸人不錯,並非故意磋磨媳婦的惡婆婆,可她看中榮家最大的一點就是離家近,能經常回來看看父親。
想必榮大嬸不會允許兒媳婦隔三差五回孃家吧?
易楚頭一次發現,這樁親事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順心。
可是不順心又如何,六禮已經過了四禮,只剩下下聘跟親迎了。再不順心,也得硬著頭皮過日子。
回到家,易郎中罕見地沒有待在醫館,易楚先去了西廂房問易齊,“爹呢,出門了?”
易齊沒好氣地說:“不知道,剛才還在呢。”
“怎麼了?”易楚敏感地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
易齊忿忿不平地說:“剛才忠勤伯府的世子夫人來探病,你沒在,我就替你待客。爹卻指責我不該私自收人家的禮……我知道我不是爹親生的女兒,但爹也太偏心眼了,你做事樣樣好,我做事就件件差。我不明白,到底哪裡做錯了,還是爹看我不順眼早就想趕我走了?”
這都是哪裡的事?
她剛擺脫了威遠侯府,怎麼又出來個忠勤伯府?
父親跟易齊又怎麼鬧起來了?
易楚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仍是耐著性子溫聲問道:“我並不認得忠勤伯府的人,她們來幹什麼?送了什麼禮?”
“就是地上那些,我只開啟看了看,沒亂動,”易齊委屈地指了指地上的禮盒,“錢夫人說在威遠侯府見過你,覺得很投緣,聽說你病了就來探望一下。我哪裡知道你們不認識……當初帶上我不就好了?”最後一句卻是說得極小聲。
易楚想了想,大概就是那天見到的吳大人跟他夫人吧?
不過碰了個照面,連話都沒說就叫投緣,這緣分也太廉價了。
易楚搖頭,開啟地上的禮盒——是兩斤白糖,兩包茶葉,兩包點心和兩根金華火腿。
很規矩的四色禮品,並不過分貴重或者過分輕賤。
易楚便有些不解,“爹怎麼說?”
“爹說那些人既然是來找你的,你不在家就該讓她們改天再來,還說禮送得不清不楚,應該讓她們帶回去……你收了威遠侯府那麼多東西,爹什麼都沒說,人家只收了這幾樣,爹的臉色就不好看,爹就是……”
“爹也說了我,”易楚打斷她的話,“威遠侯府跟忠勤伯府不一樣,而且我答應爹,以後不會再收別人的東西,也不會再上門。”
“那怎麼行?”易齊驚呼一聲,“錢夫人答應過出了正月,請咱們去她府裡賞花呢。”
易楚神情一凜,正色看著易齊,“敢情我以前跟你說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
易齊揚起下巴,斜長的眸子毫不退縮地迎著易楚的目光,“姐不是也說過會幫我嗎?”
易楚有片刻的無言以對,少頃,放緩了語氣,“我說的幫是找機會打聽榮郡王的行跡,然後遠遠地看上一眼……阿齊,或許你會說我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一定要離開我跟爹去找你親生父親嗎?我們就像以前那樣平平淡淡地生活不好嗎?”
“不好!”易齊斷然否定,“姐,我知道你對我好,爹也沒苛待我。可我不願意過這樣的日子,明明我可以過得更好的。姐,你放心,即便是以後我發達了,你也永遠是我姐,我不會忘記爹的養育之恩。”
一邊說,一邊習慣性地搖著易楚的胳膊,綺麗的眼眸滿含著懇求。
這樣牡丹花般穠豔的女子用這樣的眼光看著你,易楚覺得自己雖不是男子,可心也慢慢軟了。
思量片刻,她才凝重地說:“阿齊,既然你拿定了主意,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提醒你一點,日後真的去什麼公侯王府裡,需得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在他們眼裡,咱們這些人只是螻蟻而已,要打就打,要殺就殺……還有,爹以前也提過,你娘已經回來了,要不你搬到你娘哪裡?”
“姐?”易齊愕然抬頭,“你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