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最重要的人。
可這一切,並沒有必要告訴別人。
所以,易楚只是彎彎唇角,淡淡地說了句,“我自小膽子大,沒有什麼特別害怕的。”
辛大人看出她的敷衍之意,眸光沉了下,輕輕將筆架在筆山上。
易楚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卻沒開口。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兩人間流淌。
氣氛有些尷尬。
而且,兩人相距似乎也太近了點,他身上淡淡的艾草香氣在她鼻端迴旋,讓她頭暈目眩。他清淺的呼吸,像遠山空谷的微風,在她耳畔吹拂。
易楚後退兩步,悄悄抬起頭。
辛大人正看向窗外,雙眸幽深黑亮,映照著冬日暖陽,璀璨得讓人恍惚。
易楚臉上一熱,下意識地移開目光。
待墨幹,辛大人將紙仔細摺好,交給易楚,“麻煩你帶給阿俏。”
易楚接過,輕輕“嗯”了聲,轉念想起昨天之事,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爹愛下棋?”
辛大人淡漠地回答,“猜的。”
怎麼可能?
他與父親只見過兩三次,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
自己陪伴父親這麼久都不知道,他竟然能猜出來?
不想說就直說,自己也並不是非得要知道。
易楚吸口氣,屈膝福了福,告辭。
辛大人並不挽留,只出門時突然開口,“明日幾時出門,讓大勇就是前頭的夥計,趕車送你。”
易楚客氣地推辭,“不用麻煩,曉望街僱車很方便。”
辛大人解釋,“我怕路上再遇到前次的事,大勇會點功夫,放心些。”
“不用,我不會那麼倒黴。”
辛大人很堅持,“萬一呢?”
“遇到就遇到,有什麼辦法?”易楚滿不在乎地說。
辛大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扯進自己懷裡,“別使性子。”
易楚漲紅了臉,拼命掙扎,“你胡說,我使什麼性子?”
“是不是,你心裡清楚。”辛大人凝視著她,“阿楚,別自欺欺人。”
易楚羞惱地一口咬上他的手背,趁他鬆手,快步跑了出去。
第二天,易楚吃過早飯正要出門,易齊攔住了她,“姐是不是去威遠侯府,我也去。”
易楚要把辛大人的畫帶給杜俏,下意識地不想讓易齊知道,便委婉地拒絕,“天氣太冷了,路途又遠,而且道上有雪不好走,下次再帶你。”
易齊嘟噥著,“反正是坐車,遠點怕什麼?”
易郎中聞言,勸阻道:“你姐姐是有正事,你就別跟著添亂了。”
“我怎麼添亂了,”易齊升高語調,不服氣地說,“憑什麼姐能去,我就不能去”話語很無理。
易郎中正了臉色,嚴厲地說:“不憑什麼,你就是不許去,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
“爹,你也太偏心了,好事只想著姐姐,怎麼不想想我?”
易楚見易齊說話越來越不像樣,心裡拿她沒辦法,只得妥協,“爹,要不我就帶……”
“不行!”易郎中打斷她的話,轉向易齊,“阿齊,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偏心,你想想,家裡好吃的都緊著你吃,好穿的都緊著你穿,這家務活都是誰幹的?你要是覺得我實在委屈了你,反正你娘回來了,你也見過她,這就去找她吧。”
易齊一愣,猛然跺了跺腳,扭頭跑進西廂房,“咚”地一摔,把門關上了。
易楚擔憂地說:“爹,阿齊她……爹別往心裡去。”
“沒事,”易郎中嘆口氣,“可能爹的確偏心,就想著把她拉扯大,然後找戶好人家嫁出去,沒多用心思。是我沒教導好她,她怨我也在情理中。”
“不是的,爹。”易楚急切地勸慰,“我跟阿齊一起長大,一起跟你學認字學讀書,爹並沒有厚此薄彼。”
“表面上沒有,可心裡總會有分別。”易郎中搖搖頭,又揮揮手,“你去吧,路上小心點,早去早回。阿齊這邊,爹會看著。”
易楚點頭。
大勇正在街對面等著,見易楚出來,忙把馬車趕過來,笑著招呼,“易姑娘,外頭冷,快上車。”
易楚有心不坐,又怕父親見到生疑,只得沉著臉上了車。
車廂不大卻很乾淨,裡面放了條毯子還有一隻手爐。
倒是有心。
易齊咬咬唇,將毯子搭在腿上,捧起手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