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才行。
易楚邊琢磨邊走進飯廳,見兩個小菜吃了個乾淨,魚湯也喝了不少,只剩下個盆底兒,豆角燉骨頭吃了大半,剩下一小半整整齊齊地堆在邊上,顯然是特意留下來的。
還算有良心,沒有讓她舔盤子底兒。
易楚微微彎了彎唇角,利落地將桌子收拾好,把魚湯跟骨頭重新熱過,又盛了大半碗飯在廚房吃。
易齊沒再用飯,就著易楚的筷子夾了兩塊肉骨頭,啃完還覺得意猶未盡,“真好吃,明天再買點肉骨頭吧?”
易楚也自認為發揮不錯,肉燉得恰到好處,不軟不硬,油脂都熬了出來化在豆角里,豆角吸收了油脂變得濃香可口。
也不知合不合辛大人的口味?
早知道爹留他用飯,應該再多做兩道菜,她做得小雞燉蘑菇也極好吃,還有清蒸鯉魚、涼拌白菜心、冬菇炒肉片……想到此處,易楚猛然意識到什麼,用力搖了搖頭。
易郎中寫好字條,拿到廚房,“杜公子在棗樹街有家湯麵館,叫木記的,你們抽空送過去。”
易楚稍猶豫,推辭道:“不如讓顧琛跑一趟,這幾天不一定出門。”
“剛才不是說好要去置辦年貨嗎?”易齊接過字條,“反正都是去棗樹街,順手的事。”
易郎中叮囑道:“記得跟杜公子道謝,還有倘若需要上下打點,請他儘管開口,總不能讓人欠了人情還搭上銀子。”
易齊連連應著,“爹儘管放心,忘不了。”
易楚很鬱悶,她是真心不想見到辛大人,不見的時候沒覺得怎樣,可一旦見面,腦子裡總是他的影子,趕都趕不走。
而且,上次去,掌櫃似乎洞察人心的目光,讓她到現在還心虛。
既然易齊答應的事,到時候讓她送進去,自己在外面等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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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易楚早早用過飯,將需帶的東西仔細檢查了遍,才走出家門。
門口已經有車在等著,趕車的竟然還是上次那個老實巴交的黃師傅。
易楚笑著上前招呼,“……上次帶累您了。”
黃師傅連道不敢,“是小的讓姑娘受驚了,不過以後沒人再敢惹侯府的車駕。”因見易楚不解,遂得意地解釋,“找事那人被關進牢裡後,當天夜裡被拔了舌頭,轉天詹事府的人跟衙役說,冒犯侯府車駕該受重懲,加上那人平常就胡作非為,就判了斬立決。”
詹事府專門掌管東宮事務。
林乾平常不出門,可京都發生的事卻瞞不過他,聽了黃師傅陳述後,馬上令人將王槐的底細查了個底兒朝天。
第二天一早就拄著柺杖到了太子府邸。
林家是武將出身,不知出過多少名將,無論在西北還是湘西都赫赫有名。林乾雖然不能帶兵打仗了,可林家在朝廷武官中的影響力仍在。
太子本就想拉攏武官,聞言當即表態,這種藐視權貴以下犯上的人該死。
至於拔舌頭,卻是吳峰找人去幹的。
辛大人惱他出言不遜,想給他點教訓長長記性。吳峰察言觀色,就找人去監牢轉了圈。
因為一個街頭混混冒犯了威遠侯府的車駕,東宮與錦衣衛先後插手。此事在京都高層掀起了不小的波浪,開始有人往威遠侯府遞貼子求見。
林乾仍是老態度,禮,一概不收,人,一概不見。
越是如此,人們對威遠侯府越不敢小覷。走不通侯府的路子,有人把主意打到了與林乾有姻親關係的吳峰那裡,吳峰倒是一概不推辭,很是發了筆財。
易楚自然不知這其中的彎彎道道,更不關心詹事府為什麼要插手此事。她一門心思想著該怎樣給杜俏服藥施針。
一路平安,不知不覺就到了椿樹衚衕。
黃師傅剛駕著馬車拐進去,聽到身後馬蹄聲響,有人吆喝著,“讓讓,讓讓。”
易楚掀開車簾往外看,見衚衕口駛進來兩輛馬車,頭前那輛寬大氣派,裝飾著素色獅頭繡帶,顯然是勳貴人家。
馬車在威遠侯府的角門停下,跳下一個年青男子。
易楚認出來,是有過數面之緣的吳峰。
吳峰迴身從馬車上攙下位女子,女子穿著鵝黃色出風毛繡竹葉梅花的褙子,繫了條繡著精緻纏枝花紋的淺紫色裙子。神情矜持,下巴微揚著,貴氣十足。
是吳峰新婚不到半年的妻子錢氏,也是林老夫人嫡親的外甥女。
有丫鬟從後面的馬車上跳下來,趕著過去給她披上了紫貂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