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吧。
衛氏每次做飯都會嘮叨一句,菜蔬米麵都是有靈性的,心情好或者認真做的時候,炒出的菜就會更好吃。
易楚微笑著回房換下沾染了油煙的衣裙,換過新衣衫,又重新梳了頭。正選髮簪的時候,杜仲走進來,瞧了瞧她的梳妝盒子,目光暗了暗,選了枚蝴蝶形狀的銀簪替她插在髮間。
鏡子裡的女子便彎起了唇角,連帶著眉眼也彎成了月牙形。
杜仲俯身貼著她的面頰,柔聲道:“晚上燙壺酒吧,把飯擺在外間炕桌上,你陪我喝兩杯?”
易楚笑著答應,“好。”
易齊在西廂房看著冬雲與冬雨端著托盤一趟趟往正房走,激動得竟然有些難以自抑。那感覺就像她乍乍到了郡王府,聽葉兒說夜裡楚恆要來探望她一樣。
有興奮、有緊張、有期待還有抑制不住的歡喜。
好容易,聽到“咚咚”的敲門聲,她急切地跑出去,看到冬晴提了只食盒進來,“太太吩咐,以後二姑娘就在自己房裡用飯,不必往飯廳跑了。”
易齊咬了唇,“那他呢?”
冬晴再想不到易齊問的是杜仲,很自然地回答,“現下老爺回來了,太太自是陪老爺在正房裡用。”
說著,一道道將飯菜擺出來,每樣都不多,卻都是她愛吃的,紅燒排骨也在裡面。
易齊猛地開啟窗子,探出頭去。
正房裡已點了燈,窗紗上映出兩個模糊的身影,頭靠著頭,像是捱得極近。
易齊猛地又關上了窗……
第二天一大早,易楚與杜仲就到了曉望街。
易郎中見到他們,滿心的擔憂盡數變成了歡喜,急急地請他們入內,又讓畫屏倒茶。
畫屏見到杜仲,本能地便要行禮,杜仲卻先一步拱手作揖喚了聲,“母親。”
畫屏窘得麵皮紫紅,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她連易楚的禮都不敢受,更何況是杜仲。杜仲可是她正經八百的主子,以前在杜府見到,都要恭敬地行禮的。
杜仲卻很坦然,“世事多變遷,何必拘泥於以前。”
衛氏便嘆道:“還是子溪說得對,從前的事都是過去了,現在就得看眼下。以前聽過唱戲的說皇上微服出巡,借宿官員家裡,看中人家的丫鬟封為妃子,那大官見了丫鬟也不得磕頭?”
易楚不由好笑,戲裡講的大都是演義,而且父親也比不得皇上。可是,杜仲的態度卻讓她喜歡,不管怎樣,他對畫屏的態度也反應了對父親的尊重。
寒暄過後,衛氏問起衛珂,杜仲便將衛珂如何找到自己,如何置辦貨品等事說了遍,又誇衛珂有眼光,也會砍價,卻將衛珂進入軍營模仿莊猛招供之事瞞下了。
衛氏又是欣慰又是煩惱,“這孩子,還指望他在家裡好好讀書,怎麼也得考個秀才出來,可偏偏出去做個行商之事。他爹要是泉下有知,指不定多失望。”
杜仲笑著道:“能將生意做得好也非易事,而且古往今來有很多高風亮節的義商,前兩年河南水患,義商率先賑災放糧,還施捨衣裳,救了不知多少人命,有些行商人家還有禮部頒發的表彰文書。”
衛氏得知衛珂平安已是歡喜,一時倒還沒想太多,悄悄對易楚施了個眼色,朝外面努努嘴。
易楚明瞭其意,瞅個機會走了出去,不多時衛氏也出了正房。
易楚便笑,“外祖母有什麼事不能當著人說?”
衛氏神秘兮兮地笑笑,“我估摸著阿琳有了身子,前兒夜裡做了條魚,剛端上桌,她張口就吐了。”早在畫屏改名衛琳,她就開始喚她阿琳了。
易楚驚喜交加,“爹爹怎麼說?”
衛氏瞧著她是真心高興,眉間鬆快了許多,“你爹把了脈,沒說什麼。我估摸著月份淺,一時瞧不出來,而且這小孩子得等胎坐牢靠了才能告訴人……我是捉摸著,要是阿珂回來,他要真鐵心要行商,我也不攔著了,讓子溪看著幫他尋摸間鋪子,他住在鋪子裡就行。我這頭好生伺候著阿琳,沒的讓那個兔崽子在眼前氣我。”
易楚自是滿口答應,“等小舅舅回來,他們兩人商量就是。相公昨兒還說起要是可行,就跟小舅舅合作開間鋪子。”
衛氏樂呵呵地笑了,卻又感嘆,“出去足有半年,也不知瘦成啥樣了?也是個沒良心的,就不知道往家裡寫幾封信。”
易楚不做聲,在旁邊陪著笑。
轉天,杜仲按著先前打算的帶易楚上前街逛逛。
杜仲穿著玉帶白的長衫,頭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