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巴巴的,像只被遺棄的小狗搖著尾巴乞求主人收留。
好歹是要成親的,乾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易郎中萬般無奈地搖搖手,“去吧。”
易楚聞言,臉上頓時散發出耀目的光彩。
辛大人卻平靜得多,對易郎中施了一禮,“多謝父親,我……”底下的話到底沒有說出。
易郎中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他真對阿楚好,是絕不會亂來的。
月色如水水如天。
入了夜的街道空無一人,靜謐安詳。
清風徐徐,搖動路旁樹木,枝葉沙沙,似情人間的低語。
辛大人握著易楚的手,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頭攪動,攪得他既是心疼又是心酸。
易楚這個傻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就這麼義無反顧地跟著自己來?
一時想起她溫柔地替自己梳髮,又想起她坐在油燈前搓藥丸時美好的身影。
自己何德何能,竟讓她如此傾心相待?
辛大人嘆口氣,越發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湯麵館早已經打烊,從外面看過去,屋裡一片漆黑。
辛大人抬手輕輕叩了幾下。
有沉著的腳步聲走近,悄悄地開了門,見到辛大人身後的易楚,那人愣了下,低聲招呼,“易姑娘。”
看身影,那人長得很魁梧,易楚確定之前並未見過他。
辛大人輕聲介紹,“他叫何魁,是麵館的鐺頭。”
易楚恍然,原來之前那麼好吃的湯麵就是他做的?
何魁將門閂上,仍是低著聲音道:“他們都在院子裡等著。”
辛大人點點頭,牽著易楚穿過麵館進了後院……
第87章 圓房
後院裡,聚集了十餘個男子,或立或坐,見辛大人進來,齊刷刷地將目光投過來。
易楚窘迫得要命,早知道會有這麼多人在,她無論如何不會跟他來。
辛大人卻很淡定,仍是牽著易楚的手,將她帶到書房,點燃了蠟燭。書房東側有扇門,過去就是他的臥室。
“衣服都在衣櫃裡,你看著收拾,不用太多,夠換洗就行。”辛大人將燭臺放下,柔聲道,“若是困就先歇著,我出去囑咐他們一些事情。”
易楚乖巧地點點頭。
辛大人眼底流露出笑意,俯身輕輕在她臉頰親了下,轉身走出門外。
易楚趁機打量了一下屋子。
陳設很簡單,正中擺著一張木桌兩把椅子,靠牆是床,對著架子床是衣櫃,衣櫃旁邊掛了副遠山蒼松的水墨畫。牆角另有個長案,擺著筆墨紙硯,靠牆則豎著十幾本書。
床是架子床,月白色綃紗帳簾被銀鉤掛在兩側,石青色繡著蒼松翠柏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床頭,褥單也是石青色,鋪得很平整。
床頭矮櫃上放著本看了一半的冊子,易楚拿起來瞧了瞧,竟是王右丞的詩集。
他竟然看詩集?
完全出乎易楚的意料。
他這般的人應該看《史記》或者兵書,再或者,賬簿?
易楚想起外頭長案上摞得整整齊齊的賬簿,那應該是掩人耳目的吧?
念頭閃過,易楚再度四下看了看,屋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擺放得井井有條,就連那十幾本書,細看上去似乎也暗藏著某種順序。
一本厚,一本薄,再一本厚,然後兩本薄……這樣若是有人進來過,他就會第一時間察覺到。
易楚突然促狹心起,將兩本薄薄的冊子換了位置。
看著應該是沒有破綻,易楚笑著開啟衣櫃。衣櫃不大,只四層格子,上面兩層是冬天穿的厚衣服,下面兩層是夏天穿的薄衫。抽屜裡是疊得整整齊齊的襪子,還有幾隻式樣普通的荷包。
易楚這才醒悟,他叫自己來收拾東西根本只是個藉口。
他的衣服不管是冬衣還是夏衣都是清一色的鴉青色,而中衣全部是月白色,完全沒有挑選的餘地。
應該也是有的,因為有一身中衣是她做的。
易楚從冬衣跟夏衣中各挑了兩身,一身是九成新,一身是七成新的;中衣帶了三身,襪子帶了四雙,荷包帶了兩隻,另外將自己做的鞋也尋了出來,然後細心地歸在一處,等待辛大人過目。
收拾罷,易楚隱約有了些睏意,卻又不想睡,只斜斜地靠在床頭的被子上閉目養神。
朦朧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