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名義上是鹽業大會的一員,實際上卻是江峰和黃平打下的鹽業江山的繼承者,在江峰離開山東的時候,山東鹽商的買賣已經是做到了南直隸河南一帶,山東鹽商必須要仰林玉堂的鼻息。
換句話說,這些地方的鹽業都是林玉堂掌控,在何地買,在何地買,大數都是由林玉堂握在手中,從前淮鹽是大搖大擺的透過山東銷售到河南,山西,鹽業大會之後,則是要透過林玉堂手下商人們中轉才行,這樣絕戶的事情,林玉堂自然是不願意做的太過,就是名義上收取些費用。
嘉靖十八年的年初,情況卻是一變,林玉堂突然是按照鹽業大會的規矩辦事,派了中介的商人們來買賣鹽貨,偏偏來買賣鹽貨的商人們還是山西的鹽商,這可就是等於讓兩淮的鹽商們賺不到錢了。
雙方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是鬧的沸沸揚揚,還是林玉堂事先給兩淮鹽商的頭目透了口風,說是今年準備讓出一成五的份子,其中一成交給他們,這些包括了河南,山西的一些市場,這可是很大的一塊肥肉,兩淮商人們聚眾的商議了幾次,覺得林玉堂把自己的聚寶盆就這麼賣出來實在是匪夷所思,可去年的那些山西人都是發了大財,想必也假不了,吃這一年的虧也就是了。
第二年在份額上加價賺回來,今年兩淮商人們帶足了銀子來到這裡,卻沒有想到會上絲毫就沒有提到那一成五的事情,頓時是再也忍耐不住,在會上就是吵鬧了起來,鹽業大會那裡面全是些養尊處優的鹽商。
平日裡面都是頤指氣使的大爺,這幾個商人就算是想要鬧,也就是和人罵架,而且林玉堂壓根沒有理會,反倒是去年買了份子的那些山西商人們先蹦了出來,罵是罵的痛快了,可是什麼事情也是沒有做到。
氣哼哼的淮上鹽商連例行在晚上舉行的同行大宴都沒有參加,直接就是上船回鄉,這幾個人在船上還是不停的埋怨咒罵:
“江老虎已經是走了快要十年了,林玉堂靠著響馬土匪支撐,要不是看著這鹽業大會的大家都是方便不少,誰還會理會他!”
“今日他不仁義,專門坑我們淮上的人,咱們也不顧什麼同行的情面了,回去就給南京城的鎮守公公送一份厚禮!”
“可惜了,黃侍郎啊,要是他老人家還在,咱們怎麼會有這樣的境地!”
運河上行船可是緩慢異常,到了天色快要黑下去的時候,這幾名鹽商所乘坐的船也才剛剛出了濟寧城的範圍。
天色黑下來之後,船上的廚師就忙碌起來,這些商人雖然說是去年沒有賺到什麼銀子,可也是看和誰比,賺到的銀子也許從十幾萬兩變成了幾萬兩,絕對的數目依舊是頗為的巨大,衣食住行都是豪奢異常。
所乘坐的船隻檔次自然是不必說,船上帶著姬妾,小廝,廚師,傭人更是齊全,他們幾個人今
次飲宴,口味什麼的不會次於酒樓。
美味美酒美女,這三樣的享受,終於是讓這幾個鹽商白天的鬱悶和怒火消散了許多,正在裡面飲宴的時候,就聽到船伕在那裡大聲的吆喝道:
“小心些,小心些,那邊的兄弟,咱們的船靠得太近了。”
裡面的商人頓時感覺到有些不快,跟著身邊的小廝說道:
“怎麼回事,還不出去看看。”
邊上的小廝連忙一躬身跑了出去,沒有用多長的時間就是轉了回來,稟報說道:
“這是北面那些商人們的貨船,靠著咱們太近了,船伕說不妨事,他們的船快,錯過去就沒事了!”
正說話的時候,鹽商們所在的船突然是顫動了一下,一聲重重的悶響,顯然是兩艘船撞到了一起,本就是心情不好的鹽商頓時是大怒,還能聽到外面一直在喊‘對不住,對不住,手裡面的撐杆滑了一下’
鹽商大聲的喊著:
“把咱們的護衛都叫過來,好好教訓一下這幫混帳的東西,狠狠的打。“
正說著這狠話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幾個人仔細一看,頓時嚇的倒抽了一口涼氣,船頭的一名護衛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脖子上血肉模糊,顯然是被人砍死了,屋子裡面頓時是安靜了下來,然後幾個陪酒的女子驚聲尖叫了起來。
不過在屋子裡面,這聲音根本傳不遠,二來是外面還在大吵大鬧,一方在指責對方撞船,一方說對方停船的地方不對。幾名蒙著臉的漢子提著刀斧走了進來,嘴裡面還在大聲的說你們的船的位置有問題,要不然怎麼能撞在一起。
鹽商們在鹽會上吵鬧的時候,還顯得頗有膽量,這樣的場面,卻是嚇的渾身都軟了,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