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這才是放鬆了下來,任誰在這個時候,聽到這種打雷一樣的聲音也是會感覺到心驚膽戰。
趙秀才回過味來,他雖然是一個文人,卻看出了些門道,邊走邊疑問的說道:
“東家,這火銃裝填準備到打出去用的時間,足夠射出三四箭了,要是在戰場上面,豈不是早就被射死了。”
邊上的楊大聽到這個話語禁不住挺起了胸膛,江峰眉頭一皺,隨後開口卻問邊上的楊大說道:
“楊大,你全力開弓射箭的話,能夠連續射幾箭?”
“九次最多,要是多射的話,胳膊肯定是受不了了。”
江峰轉頭看著另一邊的張亮,繼續問道:
“你能開這個火銃幾次。”
“麻煩的要死,誰願意多開。”
江峰眼睛一瞪,頓時火大了起來,張亮一看,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在那裡琢磨了一下,開口說道:
“就是開幾十槍也沒有什麼。”
一幫人不再說話,江峰笑呵呵的招呼了一聲,大家都朝山上走去,但是邊上的楊大在那裡小聲的嘀咕說道:
“在寧遠的時候,千戶也是這麼說,可是被韃子馬匪的大弓射過來,一樣是什麼用處也沒有。”
江峰聽到了這些話,不過前進的腳步僅僅是停頓了一下,還是繼續走了下去,心裡面卻在暗罵自己的糊塗,這個楊大的口音分明就是現代的時候東北話。
看著嫻熟的弓箭還有隱隱的那種見到官差也不慌亂的氣質,難道是遼東的軍戶,不過反正已經是成了自己的莊丁,慢慢詢問就是了。
附帶說一下,趙秀才看出來江峰的情緒,所以剛才並沒有出聲繼續說話,不過心裡面卻在算計著一筆帳單,那隻佛朗機的火銃買來的時候用了二十兩黃金,將近一百五十兩的白銀,上好的弓箭也就是五兩銀子,有錢也不能這樣的敗家啊。
下來迎接的一名京營的官兵知道江峰是自己上司陳大虎的師叔,而且還是在惠風樓和忠信堂都是見識過他的手段,知道對方是一個得罪不起的人物,連忙小聲的解釋說,陳大虎領著其餘的勇士營的弟兄們,在山上維持著局勢。
自從那些新丁們聽說自己要被帶到北面去守烽火臺的時候,就是徹底的崩潰了,一個多月地獄一樣的生活,將他們折磨的已經是不成人形,北面的烽火臺都是在草原上孤零零的城堡和小型的要塞。
往往是在蒙古的兵一衝過來的時候,這些人點燃烽火之後,就是被剁成肉泥,或者被亂箭射成蜂窩。
當初跟著鐵蛋來到京師的時候,每個人心裡面都是有這樣的心思,就是我在這裡賺些銀子,然後回去跟衛所裡面的人說說情走走關係,沒準還可以有個不錯的前途等著,結果來到這裡之後,突然有人跟他們說,可以加入軍戶,當真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出人意料的,鐵蛋和那個不知道是誰的主人也沒有阻攔。
不過等待他們的卻是地獄,然後到了今天事實證明,這個不僅是地獄,而且還是在十八層,去了北面那是有死無生。
在他們這個月自己搭建的屋子裡面,一百多名小夥子雙目無神呆呆的坐在簡陋的木板床上,跑根本跑不了,外面的這些京營的官兵可沒有傳說中的那麼草包無能,儘管自己這一方人多。但是吃不飽飯根本沒有什麼力氣,對方十幾個人拿著長杆子排成一排,衝過來之後,根本抵擋不了。
尋死更是不要想,吃喝拉撒好像是都有人在那裡盯著,剛要
被人揪了下來,至於跳崖,你要先想辦法走到懸崖邊個山上比較平緩,曾經有人不小心從山上滑了下去,結果就是臉上青了一塊,其他屁事沒有。
在厚實的石頭屋子後面,這種屋子其實也可能當作堡壘始終,一百多名絕望的年輕人在那裡聽著外面的談話。
“屋子裡面這些小夥子賣給宣化的千戶,可是一個好價錢啊。”
“那是,那是,這些人身子骨也壯實,丟在北面還能放牧種田,還能打仗,那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這些話語就等於在屋子裡面本來已經是絕望的新丁心中又推了一把,屋子裡面有些脆弱的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石屋的門牢牢的關著,陳大虎和一名小旗站在外面,衝著屋子大聲的說話。
不遠處就是站著江峰和張亮,楊大他們已經是下山去搬運大車上的物資了,這裡的情形頗為的詭異,江峰在趙秀才耳邊小聲說幾句話,然後趙秀才就跑到陳大虎的身邊小聲說幾句,然後跟著張亮也是如法炮製,張亮急匆匆的跑到那個小旗身邊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