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北三省因為地方破敗,江南則是誠心拖沓推諉,壓根收不上錢財來,嘉靖皇帝和內閣重臣惱火,但是卻無可奈何,此時外有敵兵犯境,無論如何不能在內部亂起來了,反正庫藏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不過一切的加派和收稅的過程中,有些地方始終是沒有被波及到,山西,山西,四川,雲貴,湖廣都是不在加稅加賦之列,這些地方在這幾年的工商大興的浪潮之中,確實是沒有得到什麼好處。
但是西安府在天下稅賦繳納之中一向是排在前列,四川的成都府和重慶府也是富庶之地,湖廣更是天下糧倉,這些地方也應該是攤派和收稅的目標,
好像是都被有選擇的忽視掉了。
這個原因很是簡單,西黨官員和帝黨嫡系都是出身在這個地方,他們自然也要保護家鄉,世上萬事,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京師用幾百里加急的驛站傳遞,把命令和文書傳遞到了各個省份。
很快的,各地的加稅加賦的懸殊就鬧得沸沸揚揚,更是烏煙瘴氣混亂不堪,嘉靖皇帝心知這麼拖下去,恐怕就是糾纏不清,索性是發了狠心,直接就是內書房傳旨,北三省和江南每府派捐稅使者一名,錦衣衛二名,各省開“平遼捐”,在從前的稅賦標準上加兩成。
責令使者與地方官員共同的督促收取,並且在旨意上說道,平遼捐稅,乃是國家興亡之要務,不得拖延遲滯,違者錦衣衛可立即捉拿下獄。這個旨意一下,各省不光是地方官紛紛上表表示反對。
就連一向是不敢表示什麼意見的地方文社,會黨,文人清流的團體都開始反對,連朝堂上的重臣們也有對這個命令表示擔憂,朝野之間在這件事情上難得的達成了一致,都是反對開捐加稅。
不過這次的嘉靖皇帝卻堅持下去了自己的意見,在北面遼鎮踟躕不前的所謂華州軍,儘管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底細,而且也都在說華州軍的兵力不足,只能是駐守在大遼河那裡不能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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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個局勢看起來完全是大明的優勢,但是嘉靖心裡面總是覺得不對勁,事情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從嘉靖十五年開始,天下的事情大都是不合常理的,從前所知曉的那些政治智慧和應對的方法,在大禮案朝服案對文官取得勝利的那些計策,平衡朝中各股勢力的那些手段,已經是用了快要兩百年,一直是屢試不爽。
可這二十年,好像是一切一切都是天翻地覆的改變,偏偏這些改變並不傷害大明的根基,相反還讓大明出現了從來沒有有過的繁榮和富裕,但是大亂小亂都是不斷,什麼陳聾子,聞刀,倭寇,白蓮教,西洋人,從前有過沒有過的禍害亂民紛紛的出現,好在都是迅速的被平定。
看起來,天下間無比的正常,但是嘉靖皇帝在兩次的大權反覆中不管是他失敗還是勝利,始終覺得還有大事要發生,這種屬於屢次的異象和不正常,到了最後,總是預兆著要發生不可收拾的大事。
突入起來的華州入侵遼鎮,並且知道了關外的流民和佔據朝鮮的華州本就是華州一體的時候,嘉靖皇帝突然明白了,大明的最大威脅出現了,這個威脅比起韃靼,瓦刺都要可怕,只有把這個威脅消除,大明才能繼續的生存下去,他現在不後悔自己的稅監政策,反倒是後悔當日自己在地上搜刮的還遠遠不夠,沒有練出更多的新軍。
現在的嘉靖皇帝什麼也不顧,不管什麼朝野之間的意見,也不管地方上會不會發生什麼變亂,只是強硬的要開捐收稅,同時在北三省招募兵丁編練。
這些政策不過是政策罷了,使者也許剛剛的離開京城,嘉靖皇帝除了把可以調動的兵馬都是塞在了京師和山海關之間的軍事重鎮上,其他要做的都還僅僅是計劃而已。
此時的福建完全的被忽視掉了,當然,因為資訊的流通,遼鎮的訊息這邊還不知道,不光是福建的明軍,就連楊石頭他們同樣是不知道在北方已經發生了什麼,目前的夷州正在緊張的調動兵馬來漳州。
在之前漳州城下的戰鬥之中,因為地形的狹窄和過分的輕敵被明軍打的損失慘重,不過上面新的指示並沒有下來,所以楊石頭必須堅守漳州和擴大佔領的範圍,所以夷州的兵馬源源不斷的乘船開來。
夷州的兵丁構成大都是福建,浙江,廣東的平民百姓,夷州的軍官大都是這海邊的海盜世家,可以說是地頭蛇了,一個個人頭精熟,每到一地,嚮導都是不愁的,還有若干本地士紳商人來套近乎,攀交情。
比起世代駐守此地的明軍都要像是本地軍隊,漳州城如此的景象,福建上下自然是著急萬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