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的世鏡,我對你這種看法非常認同。”蘇星河的嗓音在喇叭中響了起來:“其實我曾經有幸觀看過一場等級與本次比賽相仿的宗師較量,那次觀戰所帶給我的感觸真的就是你說的那樣。”
“哦,星河,你還有幸觀看過這種等級的宗師戰!”白世鏡道:“可不可以告訴我們親愛的觀眾,您所觀看的是哪一場呢?”
“我想江湖經驗豐富的觀眾朋友們可能已經猜到答案了吧!沒錯,就是我的授業恩師無崖子,與大昭寺龍象大師的那場較量。近三十年來,能夠堪稱宗師級別的對陣好像也就只有那一場。”
“星河,原來三十年前地那場世紀之戰你就在現場!記得那場對陣,兩位宗師較量的是圍棋?”
“沒錯,就是圍棋。而且在一盤棋中,有三個層次的比試。”蘇星河道:“第一個層次,宗師們抬子落子的一舉一動皆是精妙招數;第二個層次,棋局中暗藏雙方的武學理念;第三個層次,宗師眼神中對於生命與宇宙的釋詮。”
白世鏡道:“那麼星河,這三個層次你能理解多少呢?”
“非常不好意思,那時候我學業尚淺,只能略略看出些第一個層次的內容,至於另外兩個層次,我根本就是沒有覺察到。”蘇星河道:“家師每每抬子落子,我的眼前都會幻化出千招萬式。只是勉強看到家師落下第三子,我的精神力就已經無法凝聚,只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我的師弟丁春秋那時還是個不會武藝的小孩子,所以他看了兩位宗師的博弈反而沒事,他告訴我,那天觀戰的江湖頂尖高手沒有一個能堅持到最後的,有幾個武功最為高強的前輩甚至還看得吐了血!”
白世鏡一聲驚歎,道:“星河,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在不會武功的人眼中,那場宗師級別的較量就是兩位老爺爺下棋玩;而越是武功高手,才越是能夠體會到棋局裡的兇險!換句話說,凡是看不懂宗師對陣的,都是不會武的!”
“完全正確,就是這麼回事!”蘇星河加以肯定後,道:“如今時光已經過去了三十年,我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我希望,今天我能夠堅持著看完這場比賽!”
“彼此彼此,這也是我的企盼!”白世鏡道:“星河你快看,兩位宗師出場了!今天他們會透過什麼載體來較量武學呢……是茶道!星河,竟然是茶道!好激動哦!”
沒錯,艾虎、周侗兩位白鬍子老爺爺已經落座了。桌子不錯,材質是黃花梨的,坐墊也不錯,是來自於滇南的少數民族工藝品。當然,飲茶用的器皿更加不錯,那是一套天京城特產的高透光性有機玻璃二十八頭茶具套裝。當然當然,茶具裡的茶葉更更更不錯,這麼純正的明前龍井不是誰都有機會喝到的。
電聲喇叭轟鳴不斷,在兩位主持人停嘴的當口,就會及時的插上一條廣告。所以無論萬眾矚目下的倆位老頭子說些什麼話,別人都不可能聽得到。
艾虎瞄了一眼周圍興奮的人山人海,嘆息道:“老兄弟,你何苦來丟這個人?我欠了幾十萬的賭債需要還,沒辦法了只好拋棄臉面賭債肉償,可你呢?又是何苦來哉啊!”
周侗嘆了口氣,道:“老夥計,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哇!我這一輩子,娶了十七位名門大派的小師妹為妻,還與二十六位邪門歪道的女聖姑保持不正當關係,另外還與三十四位從底層奮鬥上來的俠女有過露水情緣!不瞞你說,我共有一百二十多個子女,一人給留套開封或是天京的房子就得幾百萬貫啊!老夥計,我更缺錢啊!”
艾虎啞然失笑,道:“原來俠少到老就是這個模樣的!哈哈,想必你的一百二十位子女都希望有個戰無不勝的老爸吧!也罷,這場比賽算我輸好了!”
周侗將艾虎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有良心了?我才不信你會安好心呢!”
“嚯嚯!你可真是個老人精!”艾虎道:“實際上是這樣的,我的徒兒武松說,場外賭注押我獲勝的人多一些,所以嘛,你贏了賺頭就足一些!當師父的怎能不照顧徒兒呢?因此,這場比賽算我輸!”
“嘶……你剛才說什麼?武松是你的徒兒?剛剛獲封雲中王,都督雲中大同與遼西的武松是你的徒兒?”周侗搖頭道:“錯了錯了,武松是我的徒兒,他那鴛鴦腿就是我傳給他的!你沒見武松見了盧俊義得稱呼師兄嗎?”
“你這話說得,你就傳了人家兩手三腳貓的功夫,就恬不知恥的成了人家師父了?”艾虎高聲叫道:“我可是將我畢生感悟的刀法技巧都傳給他了,我才是他的師父!”
“一日為師,終日為父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