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宗望牽馬便走,不料他扯了下馬韁,居然沒有扯動。抬頭看時,卻見宗翰一臉肅穆,伸出手臂緊緊拉住了韁繩的中段。
“兄弟,明年的今日,莫要忘了給我的墳頭上澆一壺瘦西湖釀,我這個性子你知道,不愛烈酒,偏偏喜好些江南的淺釀。”宗望微微一笑,道:“放手吧,父王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不,”不曾想,宗翰的態度卻是有些冷淡:“你放手,我去。”
“什麼?你開什麼玩笑?”宗望不解的晃了晃腦袋,卻看見宗翰利索的拔劍揮舞,將御馬的韁繩一斬兩段。他握著殘韁翻身上馬,眨眼間躍出了幾大步。
“給大王說,若是想我了,便少喝些酒,多打一趟拳!”宗翰揮了揮手,一邊催馬前行,一邊呼喊道:“還有,不到一百歲,不許到極樂世界來尋我!”
一轉眼,宗翰的身影已是看不到了。宗望將手中半截韁繩遠遠丟開,不屑的冷哼一聲,將阿骨打縛在自己的背上,翻身上馬,向宗翰相反的方向奔去。
人一旦報了必死之心,其行事便灑脫起來,完顏宗翰馭馬飛馳的技巧從來未像今天這般行雲流水過。他狂奔了沒多久就被麒麟軍計程車兵發現,可二三十個不斷髮射火銃計程車兵,卻是愣就攔不下這一人一騎。
尾追的麒麟軍士兵越來越多,前追後堵了半個時辰,最終五百名士兵圍起一個大圈子,終於是把這個騎了御馬的“阿骨打”圍在中央。
一番逃脫追逐,那“阿骨打”早不知道中了幾枚子彈。此刻他垂著頭,垂著臂,身子艱難挺立著,孤零零的立馬在數百槍口的包夾之下,眼見著連動一下手指都困難,隨時都有死去的跡象。太史昆在人群中觀察了片刻,確定這傢伙絕無還手之力了,於是大笑三聲,舉了一柄鎏金的畫戟,溜達著怪獸妾意濃緩緩走向陣中。邊走,昆哥邊說:“原本,本座認為你是個英雄,所以給了你個單挑的機會,不曾想,你這個虛張聲勢的偽君子竟然怕了,逃了!如今,本座再發慈悲,給你一個死在我劍下的機會,你可開心?”
“哼哼哼,白日做夢,你,得不到凌辱我的機會!”御馬上的騎士緩緩抬起頭來,居然展現出一個年輕英俊的面孔。這樣一張白淨的面孔,絕對不可能是麻子臉完顏阿骨打!
太史昆一見之下,險些氣歪了鼻子,但見這個年輕的偽裝者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袖口下翻出一柄精光四射的匕首,驟然插入了自己的喉嚨。原來他所說的不給機會,居然是這樣的決絕。
太史昆心情沮喪的環視四周,自己帶出來所有的兵丁如今都在場。這也就是說,沒有人去阻攔換過馬甲的阿骨打,這麼長的時間,肯定是讓他逃跑了。其實一日之間能夠搞死金兀朮完顏宗弼、金太宗完顏吳乞買、還有個頭號大將完顏宗翰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可惜一來太史昆不太清楚歷史,而來這些個傢伙女真名漢名的攙和在一起太複雜,且死前都沒報姓名,因而太史昆也不知道昨天這一夜顛覆了多少典故。
如今兩方面大戰還未結束,城北戰場的局面並未知曉。此時為了抓捕阿骨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太史昆趕忙收攏眾將士,向城北匆匆趕去。
實際上,城北戰場的狀況亦是出乎太史昆的想象,其中緣由,乃是因為太史昆釋出的任務獎勵。
天京城的這些頭腦大手大腳習慣了,因而錢財似乎顯得有些貶值。一貫錢放在這夥浪蕩兒手上就好像一塊錢人民幣似的,引得許多看官認為一貫錢算不上什麼事。
然而,就算是在最富庶的國度大宋,一貫錢其實也不是個小數目。由於古代人與現代人的生產側重、價值觀等出入很大,因而兩個時代的貨幣很難找到一個確切的匯率。如果嘗試著從購買糧食這個角度上來看,宋代這個時候的一貫錢與五百塊人民幣差不多;如果以硬通貨黃金來衡量,宋代的一貫錢居然能頂到一千五百塊!
太史昆的出價是三十貫錢一個女真人,放在現代,則相當於幹掉一個敵人獎賞好幾萬塊錢!且大宋這個時候是世上最富裕的國度,其貨幣的流通力度遠非今日的人民幣可以比擬。斗膽要喝一嗓子,那個時候的大宋貨幣就相當於今日的美元。也就是說,太史昆的懸賞實際上是幹掉一個敵人獎賞數萬美元!
即便是在如今這個法制嚴厲的和平年代,數萬美元也可以買兇傷害一條性命,而戰場上殺敵竟然開出這個條件,其勵志力度可想而知。
殺一個敵人有多難?對於擁有火器的傭兵們來說,扣動一下扳機也許就是幾萬美元到手,不用承擔什麼法律制裁,還會得到一個勇士的好名聲。更何